董氏眉头倒是松了松,道:“这门婚事可算是你爹自己保的媒,陈大夫是他同窗,年少相识起来的情分总是单纯些,他俩这些年也没断了书信往来,你爹这些年喝惯陈家送来的春茶,秋日果园里新下的梨子,哪回又少过陈家的份?而且陈家在九溪也颇体面,医者扬名修德,陈大姑娘还为妇人看诊,颇有些好名声。你爹知道霆礼资质寻常,对这门婚事很满意,霆礼身上的玉佩就是你爹年少在九溪时戴过的,定亲时取下来送去陈家,陈大夫一看就明白,这是延续两家情谊的一桩婚事,哼,你祖母胡搅蛮缠惯了,可这回势必要踢到铁板!”
董氏发泄一通,这才痛快些,同何风盈一道往库房去了,此番备下定亲之礼,她决意要刘妈妈亲自跟船送去,还要让外院周管事同去。
周管事是何迁文的人,从九溪一路跟到京城来的,就算窦氏老眼昏聩,也不至于不认得他!
董氏对窦氏之怨,已经全然覆过了对于庶子的轻慢,就连柳姨娘听到风声,也不由得羡慕起来。
经过何青圆院子旁的时候,柳姨娘见到秦妈妈陪着个妇人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一路送着出去,像是要送到大门边呢。
浮夏也跟了一段路,想要回去的时候,见到柳姨娘站在道旁,就福了一福,瞧着她手上食盒,应是从大厨房里要了点心,就道:“这冷天,姨娘不快些回去吗?”
何霆义的院子没有小厨房,吃喝都是大厨房里送来的,平日里不觉得,一到冬日里,就觉得有些不便了。
柳姨娘忙道:“就去了。”
浮夏转身回院里,何青圆正翻着季家妇人送来的书册。
粗粗翻了遍《入门画谱》,何青圆很‘好高骛远’地拿起那本《水墨技法》细细看起来。
能在季家族学中用以教学的书册果真不俗,何青圆粗览几页,就有种受仙人点拨之感,她翻过扉页一看,见上头落名竟是季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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