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茶楼里寂静无声,堂倌战战兢兢地望着大堂里这一干锦衣卫,只在心里与众人一般嘀咕:乖乖,怎生搞出这样大的阵仗?
周寅之走上前来,竟是拱手欠身向姜雪宁一礼:“手底下这些人不知轻重,言语冒犯二姑娘,还望二姑娘莫怪。”
姜雪宁与尤月在自家都是行二。
可现在不会有任何人误以为周寅之口中所称的“二姑娘”说的是尤月。
先前训了姜雪宁一句的那下属冯程,这会儿额头上冷汗都吓出来了。
尤月更是面色骤然一变!
到这时终于明白姜雪宁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果然是换了手段来对付她啊!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高大男人,她简直抖如筛糠,连声音都连不起来了:“你、你们,我是苦主!我,你们不能抓我……”
周寅之也不笑,更不管尤月是什么反应,隻道:“京中近些日来乱党横行,早下过令谕不许寻衅滋事,你等却是明知故犯,且在这茶楼之中一时半会儿也询问不出结果,无法判断是不是企图行凶未遂。来人,将这两嫌犯都押了,回衙门候审。”
身后数名锦衣卫立刻应道:“是!”
这些人早抓过了不知多少王公贵族,遇着女子下手也是毫不客气,根本不管人如何挣扎,立时便上去把人给拿住了。
尤芳吟还好,并不反抗,一副乖觉模样。
尤月却是死命挣扎。
他们伯府以前也是与锦衣卫有关系的,自然知道这帮人讯问都有什么手段,只听说朝中那些官员落到锦衣卫手中都是生不如死,她哪里敢去?
当下便哭喊起来:“姜雪宁你好歹毒的心,竟与这帮人勾结要害我性命!你们连苦主都敢抓——”
抓的就是你这“苦主”!
姜雪宁眉头一皱,先前还虚与委蛇做出一副良善面孔,此刻却是眼底所有的温度都退了下去,只看着她,嗓音毫无起伏地道一句:“你嚷嚷什么?”
人站在堂中,冰雪似的。
一身的漠然甚至有些冷酷味道,叫人光看上一眼都不觉心底生寒。
这话虽是对尤月说的,可先前没长眼训了她一句的锦衣卫冯程听了,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暗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尤月更是陡地闭了嘴。
她环顾周遭,围观之人早散了干净,锦衣卫以那周寅之为首,黑压压森然地站了一片,心底一时灰败如死,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天知道这帮人会怎么折磨她!
尤月一脸的恍惚,已失了魂魄似的,被一干锦衣卫押着走了。
尤芳吟被押走时,姜雪宁却衝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