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对此人的耐心已经用尽,平平地道:“你好不容易逃出天牢,既无物欲,也不贪生怕死,想来该是要为你发妻报仇吧?只是我留圆机和尚还有些用,倘若你不懂事来坏我计划,便谢某再惜才,也隻得痛下狠手了。”
孟阳冷笑:“老子若看见圆机,便一杀了之!要么你立刻杀了我,要么放老子走。”
谢危闻言并未动怒,只是道:“你发妻入土为安,已有数年了吧?”
孟阳豁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谢危眼角眉梢皆是淡漠:“我不杀你,只是你若坏我事,那少不得牵累亡魂。请你亡妻尸骸出棺,找地方吊了挂上。”
天教几名话事者皆不敢出声。
孟阳勃然大怒!
他本精壮如猛虎,杀机一动竟是将胳膊上绑带一解便要夺向谢危脖颈,只是后面刀琴早防着他这手,根本还不待他碰着谢危毫厘,已擒住了对方利爪,一脚飞踢出去,踹得这身材比他壮硕上好几分的汉子往后撞倒了茶桌!
“啪嗒!”
袖袍罩住的手臂上一阵机括弹动之声,抬起来竟是绑在臂上的一架小弩,湛蓝的箭尖淬过毒,如毒蛇吐信般对准孟阳。
刀琴人狠话少,看着他不动。
谢危半点没把这场面放在眼底,隻道:“还不杀你不过是我惜才,你若不能为我所用,今日跨不出此门,且谢某言出必践,从不失信于人。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孟阳双眼如猛兽般充血,与刀琴对峙。
门外却是剑书急匆匆走进来,看见里面这剑拔弩张场面都不觉稀奇,隻到谢危身旁,压低声音禀报了几句。
谢危微微一怔,道:“来多久了?”
剑书道:“刚来,属下想您在斫琴堂中谈事,就、就先请她到壁读堂等候了。”
斫琴堂与壁读堂都非常人能踏足的地方。
壁读堂更是谢危书房。
可谢危听了也没觉不妥,道:“我去看看。”
内室中众人都不知道剑书来是禀什么事,谢危也并非同众人解释什么,隻道自己出去一趟,便把众人都撂在了此处,出斫琴堂往后面壁读堂去。
夏木阴阴,蝉鸣阵阵。
壁读堂外临窗栽着两株杏树,这时节花期早过,枝桠上结着零星的青杏,小小的,掩映在叶片之下,只看一眼便让人想起那酸涩的味道,口中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