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靖臣不明所以,指着隔壁紧闭的门扉,低声说:“我去见一见他,便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宴云,你拦着我做什么?”
颜靖臣若没看错的话,穆长沣冷峻而缺乏表情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颜靖臣,你既说过和宴云不过一面之缘,为何见一见他便能认出他的身份?惊鸿一瞥,你至今不忘么?”
颜靖臣整个人都懵了。
不会吧?
穆长沣不会是真吃他的醋吧?他都说了多少次,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那你盯了这几日,盯出结果了吗?”颜靖臣没好气的反驳。
穆长沣沉默不语。
若说前几日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昨天隔壁邻居将脸侧了过来,还说了好几句话。
和妻子同床共枕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穆长沣不可能认不出那熟悉的人,他没想到兜兜转转寻了千里路,蓦然回首,那人就在他的触手可及之处。
雪白的脸,就像留至炎夏的春雪,幻梦一样的不真实。
仿佛他伸出手去触碰,便会化为雨露水滴,消失不见。
这或许便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近乡情怯吧。
离开穆长沣的居所,颜靖臣仍是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年轻将军,竟对男儿身的替嫁新娘子宴云动了真情。
动了真情就算了,他还由爱生忧、由爱生怖,冷傲的眼底满是惴惴不安,开口问自己:
“宴云他……嫁过来是赶鸭子上架,如今有机会回归正途,又何必继续伪装妇人,屈居人下?”
颜靖臣暗忖,穆长沣和颜家虽私下达成了合作,但当年穆老将军的死有着谜团重重,那样健壮的中年男人,身子骨说垮就垮,突然呕血而亡,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内情。
穆老将军死后,父亲颜俭一度彻夜难眠,在书房消磨到天明,将地上的方砖都磨花了两块。
他还曾无意瞧见父亲准备了纸钱,于无人处祭拜穆老将军。
若和父亲有关,颜家手头的筹码未免太少了些。
宴云,或许能帮上大忙。
继楚嫣、楚婉两姐妹找到了绣活儿,每隔一日便去绣庄拿针线活计回来做,挣了足以支持他们四人日常吃用的银子后,宴云终于运气好转,也觅到一份不错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