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动如山、隻知吃斋念佛的刘夫人都乐的合不拢嘴,指挥下人们赶紧收拾行李,她等不及要去京城了。
“你大哥一个人在京城里,肯定忙于公务,疏于照顾自己!他的伤刚好,又领兵打了这样大的胜仗,咱们要赶紧过去,帮你大哥调理调理身子!”
刘夫人指挥着将箱笼搬上马车,对二儿子穆长钧说。
“况且京城里的名门淑女极多,顺便帮他相看相看。”刘夫人依旧心心念念,想早日抱上大孙子。
穆长钧撇撇嘴,说:“千万别,大哥心里只有大嫂。您老人家就别给他添乱了。”
刘夫人啐道:“你懂个屁!”
穆长钧喃喃:“再怎么也比你懂得多。”
将军府一隅,柳如眉把银子塞进一个仆役手里,那仆人捏了捏碎银子,对柳如眉说:“你尽管放心,这一场仗大将军大获全胜。那些叛军都是酒囊饭袋,庸碌无能,哪儿比的上咱们训练有素的穆家军?”
“咱们军中伤亡的人极少,穆大将军已经派人去亡故将士的家中抚恤慰问。你没收到抚恤银钱,就证明王逢恩没啥大事。”
柳如眉心下稍安,说:“没有王平生的名字就好。”
王逢恩大名王平生,逢恩二字,是他进戏班子时,戏班班主给他的名字。
让他记得自己收容的恩情,长长久久的报恩。
谁料那仆役听了“王平生”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挠头想了会儿,说:“可王平生的名字,好像在受伤名单上,啧。”
若是擦碰小伤,自然不会录上名册。
柳如眉自然也知晓其中关窍,他顿时脸色大变,险些流出眼泪。
“你也别瞎担心,既然只是受伤,性命自然无虞。”
柳如眉是坚毅心性,很快定下神来,又从袋里掏出一锭雪花银,塞进仆役手里。
“这回将军府北上进京,请你一定帮忙,把我塞进队里,我定要亲自去京城看看师哥伤情!”
柳如眉是爽利脾气,买通了仆役,便赶紧回菱花院收拾行李。
收拾东西时,他一不留神碰落了一盒胭脂膏子,拾起来时便想起师哥在时的情景,又是一阵流泪伤神。
他也记得,自己送了颜少夫人一盒一模一样的胭脂膏子,是从没动过的。
这种膏子隻略加了稍许一点助兴的香料,用时香气氤氲,色不迷人人自迷。
他自然不会送颜少夫人加了虎狼之药的,那种容易伤身子。
想起救命恩人,临走前柳如眉燃起香,因身边没有佛龛,便隻对着半空拜了拜,口中默念:“求神佛保佑,少夫人和大将军已经重归于好,和和美美,白头到老。求神佛保佑我师哥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