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又陌生的语气,让武时月恍然觉得回到了十年前,眼前这个温软没一丝脾气的女子是一心一意对她的阿姐。
她阖上眼轻轻的拥着她,这女人的每一寸肌肤她都熟悉,每一丝每一毫都带着那么的让她心动。
嗓音微哑“我那么对你……还愿意留下?”
迟皎抬眼笑她此刻怯懦的傻样儿“自你生下来,我看着你缩在襁褓里小小的身子,我就已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即便把命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现在当年那个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孩子已比她高出半头,眼角有了细纹,她亦从未变过心意。
武时月眼眶发酸,闭眼忍了忍才道“是我不好,这三年只会对你撒气欺辱你。日后,我用余生赔给你可好?”
已经太久,她不曾听过她说软话。
也太久没好好的相拥。
迟皎虽贪恋这久违的怀抱,可却想起了件大事“来日方长,你去好好歇息。我该去看看苏将军,也不知你是要杀她还是留她?”
武时月眸光沉下来“杀了省事,留下有她夫人做质也无不可。”
她走回龙榻旁,转身躺了下去,眼里情绪不明,在迟皎出门的一刹她忽然道“实则是我怕了你再离去,将你关在暗牢的几日也都在怕着……”
迟皎娇憨的看着她,反应过来时脸色发红。
此时已近午时,迟皎让人备下了美酒佳肴前去,至金玉楼时正见院内池上的亭中两个窈窕身影打闹,穿暗色衣衫的那个显然忍让着浅色人影。
那二人也发觉了自己,浅色人影整理着衣衫,双手交迭于腹前,微微颔首端然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
暗色人影负手挺立,也朝着自己微微点头示意。
果真女才女貌,佳偶天成。
走入凉亭,迟皎颔首行礼问候道“苏将军与夫人伤势可好了些?”
对外人上虞一贯不喜多言,只是审视的望着站于眼前略矮的娇柔女子,白鹤知她如此便替她接住了话,“好多了,劳烦挂心。”
实迟皎也不算矮,只是一般女子的身量,与高挑的上虞白鹤比自是显得矮了几分,与一母同胞的武时月比她竟足足矮了半头。
武家人身量高。
迟皎是幼时一场大病,致使身子不太好,耽搁了长个儿。
落座于桌旁,她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惭愧的低头“是阿月的不是,我替她向二位赔罪。”
白鹤虽常道一些不屑的话,可终究心底是极良善的,虽怨怼武时月的狠厉,此刻对着迟皎却也说不出重话。
只是心底骂着武时月这个狗东西,她自己要上龙威台还要阿虞与自己先上去,真是狗东西!
面上亲切自如问“你如今这是原谅她了?”
迟皎叹了口气道“我不怨她欺辱我,若肯怨怼的纠缠一世也无碍,我自始至终隻介意她宠人众多,虽知不少用以政治联姻巩固皇权,虽她是皇帝身旁有贵君小郎也是常事,可我当真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