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能遂愿,但也将时璎伤得不轻。
时璎仿若未闻,提步就走,隻留下一道倨傲漠然的背影。
再激将不成,虚灯面上绷的客套全垮掉了,一双鹰眼恶狠狠地扫过众人,终拂袖而去。
天冷,阴云密布,旷地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你们的前掌门当真是死在时璎手上?”少女头绑鲜红发带,手提长枪,面容青涩。
“不是,他是病死的,只是师父师祖都不让我们说。”回话的少年一袭束腰长袍,肩背挺拔,提着蝴蝶弯刃的手骨节分明。
“我们掌门也是病死的,绝不是时璎杀的,我那时候就在折松派借学,她伤得可重了,险些没救回来,连床榻都下不了,怎么可能杀人。”抓着狼牙锤的少年臂膀健硕,麦色的肌肤上爬着几条刀疤。
冷风格外刺骨,少女攥紧了长枪,她仰面望着阴沉沉的天。
“江湖上至今还能有我们一席之地,还能有师门大名,都是因为有时璎在,即使她所作都是为了保全折松派,也同样庇佑了我们啊。”
蝴蝶弯刃在指尖旋出寒影,少年望着时璎离开的方向,“我出身名门正派,师祖训诫铭记于心,就算天塌地陷,斧钺加身,也绝不会挥刀向无辜之人,更不会向小人谄媚低头。”
“他们是伪君子,我算不得清白君子,但无愧于心,无愧于师门。明日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向时璎动手。”
“我们也是。”
莲瓷守在拱门外,寸步不离。
“快趁热喝。”叶棠将瓷碗递给她,“我亲手做的。”
鲜醇浓厚的热汤确实暖身子,莲瓷被冻白的唇一瞬就恢復了血色。
她瞄了眼立在后院的两个人,愁容藏都藏不住。
叶棠难得正经,“不用担心,一群谄媚懦弱之辈,掀不起风浪来。”
她试探着说:“我陪你守一会儿,他们不敢伤我的,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好啊。”莲瓷当即答应了,并没有推辞。
叶棠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你待寒止才是真心实意地爱护啊……
“你快走了,待一天就少一天。”
莲瓷压根不是想利用叶棠的身份,只不过是分别之期越来越近,她舍不得罢了。
叶棠已然黯淡的眼睛倏然亮起,她朝莲瓷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
直到两人手臂贴手臂坐在一起。
“我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就来找你。”叶棠顿了顿,“我如果没来,你……”你就不要等我了。
莲瓷打断了她,“那我就去找你。”
叶棠脱口就要回绝,莲瓷又说:“我愿意。”
愿意接受你的全部,纯粹与城府,明媚与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