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喜气养人。
莲瓷一边承汤,一边想,她给时璎多舀了一块鸡肉。
“我知道。”
时璎在寒止左手边坐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霜雪味。
适才练剑时,寒止的目光就不曾挪开过。
将剑靠在手边,时璎忽然说:“你怎么没有佩剑?”
汤匙猝然撞响了汤碗,莲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莫非少主还没同时璎讲过从前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寒止一眼。
“我不喜欢用剑。”
寒止依旧微微笑着,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我用内力更多。”
“这样啊。”
时璎点点头,仿佛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转头接过莲瓷递来的汤,“多谢。”
“时掌门客气。”
两人处久了,莲瓷习惯了时璎的客气,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时璎对旁人冷淡,是疏离,对她客气,也是疏离,只不过是看在寒止的面上,稍给了她几分面子。
莲瓷不在意时璎的态度,如此便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们之间的气氛还算和谐,寒止不会难办。
“我想自己喝。”
寒止由着时璎喂了两口,笑着说:“我可以的。”
时璎手一僵,面不改色地将碗放下,“是我喂得太快了吧,我下次注意。”
她真想扇死自己。
怎么又下意识把寒止当成不能自理的残废了……
寒止笑而不语,她懂时璎是在维护她的自尊,但她不需要。
不就是身有残损嘛,那又如何呢?
她的脊梁永远不会弯折。
寒止抬起左手,用腕部抵住了瓷碗,虚搭着碗沿的长指玉琢似的,瞧不出异样。
她小口喝着汤,削薄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寒止骨子里就刻着清傲自持四个字。
时璎欣赏她,也同样心疼她。
莲瓷默然退到亭外,她知晓寒止为何没有佩剑,但她不明白,寒止为什么不愿意用剑。
她十二、三岁时,除了练剑招会使木剑,其余时候都用别的兵器,后来通悟了内功,随手捡一片树叶都能杀人,她就连木剑都不拿了。
可那日在华延寺,寒止又用了剑。
究竟是为何呀?
莲瓷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余光中出现了一个女人。
是时璎的师娘。
“师娘,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