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去得早,家父早些年就已将家中大小事务交到我手上,他未曾续弦,我是家中独女,除此外,家中也再无内亲外戚。”
她一句话就说到了戒真心坎上。
戒真是能同意,若是寒止家中有人反对呢,岂不是要委屈了时璎,那决计不成。
尤其又是寒止这般出生高门的,家中族群繁杂,更是不好攀扯。
戒真闻言,稍稍放下心,只是略觉得蹊跷。
按理来说,这样少亲少戚的高门,当真是少见啊。
“家中生意有我一众心腹代理,我隻把着权便不愁吃喝,时璎是折松派掌门,门中事务多而繁,她抽不开身,我依着她,陪着她,都无妨。”
关于寒止的身份,两人早就商量过,魔教这种字眼在折松派还是太敏感,她们决定先隐瞒。
“至于我的婚事,当真嫁出去了,才是把钱权朝外推,家父自将权柄给我时,就已明言,不会再插手我的终身大事。”
寒止言下之意已太过明显。
没有人能挟製她嫁人生子,只要她愿意,就能一辈子同时璎呆在一处。
寒无恤不曾让权,但寒止这些年为求自保,没少动手脚,她要拿下赤阴宗,如今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戒真心下也了然,他重新拿起竹筷,夹了几口小菜。
“这件事,除了我,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时璎摇头。
“除了您和师娘,旁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谈不上隐瞒,只是没有必要同他们坦诚相待。但现下,到底还不是袒露一切的时机,我既是折松派的掌门,就不能不替师门考虑,我会物色一位新的内堂弟子当做掌门培养,待她能独当一面时,我就立刻让位,彼时我再做什么,也就不会过分牵连师门了。”
时璎不能不为折松派考量。
“说到底,是要委屈了寒止。”
“没事的。”寒止当即出言宽慰。
时璎那般柔情的眼神,戒真晃了一眼。
真情是藏不住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戒真没有明言认可,但也不似方才那般反对。
“如今名义上,你还是时璎的徒弟,是掌门首徒,这功夫就不能落下,门中传言已起,有些话确实不堪入耳。”
戒真不知寒止的身份,更不清楚她的身手。
“怎么当上掌门首徒的,还不是勾引来的!”
“卖肉的!”
“没想到咱们堂堂名门正派,竟出了这般下贱的人!”
“……”
寒止知道这些话。
“你需得用真本事让他们服气,这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时璎身边,也不至于让时璎受人指指点点。”
戒真到底是自私的,他的心意都藏在最后一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