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谢谢”被时璎止住了,她抿着唇,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垂下眼帘不敢多话。
她没有怀疑晚渡,也没有刻意疏远她,只是寒止走后,她实在没办法再同人亲近了,她一丁点多余的情绪都拿不出来了。
晚渡沉默地换了几盆水,时璎的体温降了些许,人也昏睡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匆忙朝客栈外跑。
要去抓些草药回来,喝了药才能好得快些。
晚渡刚跑下楼,就又有几辆马车在客栈前停下。
寒止撩开小帘,只见蒙蒙亮的天色里,有一道提着青鞘长剑的人影跑进了树林深处。
好熟悉的感觉。
她久久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直到老太出声唤,才回过神来。
“孩子,快下来。”
“祖母,可以直接到靖城的,不用在这里歇脚了。”
寒止轻轻搭上丫鬟的手臂,下车时并没有借她的力道。
“那不成,你还需要多歇息,鹰刀派掌门此次过寿,大宴还在半月后,完全来得及,还是你身子最要紧。”
一提到寒止的身子,老太就不免絮叨。
“哟!各位客官里边请!”
掌柜搓了搓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打量着这一行人的穿戴排场,恨不得将手边的算盘劈啪打出火花来。
老太先被丫鬟们扶拥上楼,寒止独自留在楼下。
“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这儿除了我们,还住着什么人?”
掌柜先是一愣,而后面露难色,支吾道:“这……小人怕是不好多说……”
寒止随手摸出一锭金子,“现在能说了吗?”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开了口,“能、能、能!”
“除了大人们,楼上通铺里还有五个押镖的。”他顿了顿,“对,昨夜还来了两个女人,住了一间上房,其中一人拿着把长剑,瞧着不大好惹,她抱着的那个八成是病了。”
抱着?
寒止微微敛眸,“病了的那个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嗯,有点黑,但又有些红。”
掌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玄色,只能尽力解释,寒止却是一瞬就绷紧了后背。
她转眼看向楼梯,眼神中情愫难辨。
“大人?”
掌柜死死盯着寒止手中的金子,恨不得扑上去,但他不敢,只能壮胆唤了一声。
寒止倏然回眸,那双素来平静的眸子沉冷下去。
不止是掌柜,连同跟了寒止五年的丫鬟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