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稍有警惕,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时璎,你怎么不和寒止站在一处?是要避嫌,不敢和魔教中人站得太近?还是没和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杀人诛心,女人难掩得意。
寒止本想用银针封她的喉,可方才瞧她受伤不出血,便知点穴闭脉是行不通了。
她眼眸中的平静裂开一条口子,流露出的都是对时璎的担心。
时璎的名声怎么办?
数道探究的视线无声,却也是刺耳的指指点点。
“师娘,你算计我,我念着师父的教养之恩,没想过要计较,可是你不该算计我的心爱,你不该伙同寒无恤一起,算计寒止,你动了她,就是动了我的底线。”
时璎沉默了片刻,坦然开口,“不是折松派掌门肖想寒止,是我时璎肖想她,往昔种种,所有的过错皆在我一人,与她无关,与凰药谷或是赤阴宗无关,更与折松派无关,我没什么好掩饰的。”
她凝视着女人一瞬僵硬的表情,“我早知自己德不配位,三年前就已将传位令写好,放置在孤鸾殿的香龛之后,待掌门之位传下——”
时璎咬了咬牙,“即,时璎名不入册,牌不入堂,折松派第六十三代掌门人,不详。”
被逐出师门的弃徒,名册上依旧会有记载,时璎这是要完全抹杀掉自己的存在。
晚渡瞪大了双眼。
时璎要保住折松派的清誉,不惜放弃这些年做出的所有功绩,更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踢出了师门。
关于她意在合并三十六派,要做武林盟主的传言,显得更加苍白。
“呵呵。”
女人冷笑,却是杀心已起。
“如今你亲口承认了,是自己杀害了三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搅得武林中一片混乱。真相大白对于我时璎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唇舌如刀,刀刀割人心,我走到今天,对师门,对在场诸位,都是仁至义尽了,我问心无愧,在这世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只剩下一个人。”
你没有对不起我!
寒止险些脱口而出。
春三月的阳光从窟窿里倒下来,大半都落在时璎身上,她微扬起脸,轻叹了口气。
本是站在金灿灿的光下,她的底色却是一片惨白。
“我累了,太多事情,就在今日做个了结吧。”
本来倚靠着柱子的少女眨眼就在堂中掠了一圈,女人来不及反应,身后的药人就尽数倒地。
“你们!”
遍地横倒的药人迅速融化成一大滩浊液,少女捏着手中的药瓶,对上女人的双眼时,笑道:“融尸粉,特地为你的药人调製的。”
少女听着堂中惨嚎,笑容越发灿烂,“今日来迟了,我就替老掌门和诸位解决掉这些杂碎渣滓,权当赔罪吧。”
她不停地盘摸着人骨串,一双棕瞳里透露着浓浓的杀意。
晚渡一直在看她。
突然,少女就转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