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越抬眼,他知道什野此言是救阿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可他要顾虑的事情,不仅仅是一人而已。况且,这花都尊主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在对方的地盘上,怎能轻举妄动。
公子越越克制越理性,他的内心就越矛盾,因为他不想失去阿谨,所有行为的后果他可以承担,可他身后的藏剑山庄却不可以,那是他摆脱不掉的责任。
天色将暗,悬无声铃的马车驶至朝至殿外停下,布衣小僧双脚一蹬,跳下马车,双手合十,可见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虎口处还挂着一串佛珠,布衣小僧瞧着门头的牌匾,确认是此地,便道:“先生,我们到了。”
待帘子掀开,一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探身而出,不紧不慢下了马车,掸了掸衣衫,随后双手一揣,藏于袖中。站了一会儿,左右不见动静,身着斗篷的人又对着马车冷声道:“老头。”
“诶呦,来了来了。”被叫做“老头”的人悠悠掀帘,布衣小僧见状上前,伸出手去搀扶下车。
“老头”下了马车,布衣小僧牵马行侧,将马儿拴在了门侧的石狮子的腿上,马儿望着石狮子,鼻腔呼出沉沉地气来。
朝至殿戍卫见到来人如此,近前便问,“不知几位从何而来,又缘何到此?”
“黑色斗篷”也不多言,隻应道:“溪谷,柳秦风。”
戍卫闻言一惊,抱拳作礼,半鞠着身子道:“几位快随我进去罢,尊主已然等候多时。”
就这样,一行三人便被引进朝至殿,行走中布衣小僧瞧了一眼走在身后的“黑色斗篷”,然后悄声对着走在旁边的“老头”道,“未到朝至殿时,先生便着急赶路,便是我耽误了一点时间,都要冷眼相对,冷语相加,怎么现在这般,不紧不慢,闲庭信步的。”
“老头”闻言,也回头瞧了眼后行之人,目光刚一交汇,便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身体不禁打了寒颤,便匆匆移开,随后又对着布衣小僧说道,“莫要背话你家先生。”
布衣小僧摸了摸自己那没有头髮的小脑袋,心想,我乃大千寺无量僧,“我家先生”又是从何算起,就算是,那也是大家的“先生”,小榆木脑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便又放置一旁,继续跟着引路人往前走去。
楚行知晓柳秦风到来,急忙相迎,不待问候几句便直接请去阿谨处。
公子越见到来人,心中大石便已放下大半,抱拳一拜,“柳大夫,我深知柳大夫处事之规则,请赴楚地出诊,我心中亦无成算,今次之事,无论成败与否,藏剑山庄欠下一请,日后若有所需,尽可相要,上天入地,定竭力而为。”
“老头”见状,伸手将公子越手臂托起,“小庄主不必如此,先让老夫瞧瞧病者。”
公子越侧身后退一步,让出一条道来请柳秦风过去。
柳秦风走到床边,瞧见床边架上置着一盆花,有些别致,多是关注了一眼。随后一手挽起大袖,一手探起脉来,眼睛时而向左下倾去,时而直视,但目光始终不落在实处。杯酒功夫,收回手来,后将十二根银针铺开,取出一根,在烛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