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朝我笑,出尽了老板的风头,但他并没有说减少工作量或是增加薪酬,而是说,“我不想破坏你们公司的薪酬体系。”
我闷不吭声地走出他的办公室,毕竟是总监起的头,我也不好真的跟他吵起来,隻好被迫接受这份“兼职”,他说不定还觉得这场谈话十分顺利。
韩奇扬从旁边偷偷地瞄了我几眼,压低声音问我被喊去干嘛了。
我颓废地摆摆手,即使什么都没说,他也能猜到:我也沦为共享员工了。
晚上照例家教到了九点,跟然然妈妈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我就背着双肩包离开了小区,往公交站走去。
自从白天的事情过后,我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可以说是焦头烂额里带了点不可思议,幸好四年级的功课很简单,我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嗷——”
我吃痛地怪叫一声,抬手紧紧捂住了额头,才发现是撞上电线杆了。
这根电线杆为什么偏要立在这里?我气不过,用手心朝它扇了一巴掌,结果痛的当然是我的手。
我绕开电线杆,正要继续往前,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虽然知道这通电话迟早要打,但真正看到这个跳动的来电显示的时候,我整个人却又实打实地抽搐了一下。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刘”字,是我给养母刘春华写的备注。
南亦嘉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联系。当初民警当着我的面,倒是有给他们去过一通电话,但没讲什么内容,隻说让我们私下沟通,有需要调解可以去派出所。
“喂?”我接起了电话。
“喂、喂……喂!”刘春华中气十足地测试了几声通话质量,用方言问,“吴楠你……你现在在家里没有?晚上是在看电视还是出去玩了?”
“没在家,我还在路上。”
“哦……那你别玩得太晚了。我跟你爸爸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叫你回来一趟,你妹妹下个月要期末考了,你得回来教教她……”
手机里响过一阵“刺啦刺啦”的噪音,说话的人从刘春华变成了吴拥,“就是说啊,你妹妹才刚上初中,考试不及格好几次了,老师天天叫家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我得上班,最近回不去。”
“你请个一星期假也可以的嘛!”刘春华凑过来说。
我知道他们最烦我伸手要钱,于是故意说,“请不下来,而且请假扣工资,我房租就要交不上了。”
“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啊?多的话也该往家里寄一点,你妹妹学费这么贵……我听说隔壁街老陈的女儿,每个月都把工资交给他爸呢……还有你余鑫叔叔,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