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北要是回来得早,就会和我一起趴在地板上,跟两隻乌龟玩。
令我窃喜的是,由于她的经常性外出,东东和西西明显更喜欢我,总是喜欢往我这边爬。
还有,她的多肉被我养死了一盆。
我通知她的那天晚上,她悲痛万分地捧起了那盆多肉,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照顾好剩下的五盆,并且要求我也说一遍。我照说了。
第二天,她把那盆多肉装进塑料袋,神秘兮兮地带去了上班。回来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现在这盆种的是香菜了,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它。
“那原来的多肉哪里去了?”我这么问她。
“我倒进公司旁边那条江里了。”她言之凿凿,说植物回归大自然是很合理的。
幸好目前看来,其它五盆都还很健康。
我们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着,过了圣诞,又到了元旦。
元旦这天,我们本来说好了要带东东和西西去爬山的,但是他那个啤酒肚老板一个电话过来,又把裴以北叫去了饭局。
“上周不是才去过一次吗?你们律所除了你,就没别人啦?”我边给那盆香菜浇水,边不满地说。
“你别给浇死了!”她连忙拦下我浇水的动作,解释道,“还是上次的业务,这都谈了半个月了,也没谈下来,不过今晚应该就要敲定了吧。”
“晚上的饭局,白天就不能出门玩吗?”
“白天我得复盘一下现在的沟通情况,不过可以在家里准备。”
到了晚上,我无可奈何跟她挥手再见,毕竟我可以没有事业心,总不能拦着裴以北不让她有事业心吧?
入夜,我一边看语法书,一边摸东东的乌龟壳,手机忽然连着传来好几声信息提示音。
我划开手机,看到裴以北发来了一个定位,下面还有连着好几条信息——
“现在有没有空?”
“想办法来把我捞走……”
“家里煤气漏了、电磁炉炸了都行。”
“快来……”
寒风在等待新年钟声的人群上空凝结成利刃,气势汹汹地将夜色劈成两半。
一半在庆祝,一半在忧虑。
我把东东和西西拎回了洗碗池,一边穿外套,一边在手机软件上打车。临出门前,我挑了把裴以北常用的水果刀带在身上,我可不能再吃一次水果刀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