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憋着胸中的一团火,做了一次深呼吸,反驳道,“那你呢?你真的是来谈业务的吗?嘴巴不用来谈业务,却用来喝酒和唱歌,你们用脑电波交流吗?”
“我们在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你再死缠烂打,我叫保安了。”他说着拿出手机,朝我们逼近了一步。
我往旁边瞟了一眼,袁律师看上去试图拉开他,但根本没有真的使出力气,隻虚虚地搭着他的胳膊。果然还是个和稀泥的人。
不能退……后退的话气势就输了……
我倔强地仰起头盯着他,说,“有问题的是你吧?你到底是想谈业务,还是趁机揩油?你放在她肩上的咸猪手,我都看到了!”
“你……我看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就叫保安,我还要报警!你等着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吧。”
包间大门前的路被一群人挡着,我没办法带着裴以北挤出去,隻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开始在手机里找号码。
我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躺着我带出来的水果刀。就在我握住刀柄的时候,裴以北用另一隻手饶过我的背后,隔着口袋的布料按住了我。
下一秒,她摇摇晃晃地从我肩膀上抬起了头,一把抢过了那人的手机,随手扔到了地上,大手一挥,说,“行了!多大点事儿呢?”
我诧异地回头看她,觉得这个语气好熟悉,怎么好像是我说过的……
“小裴,你干嘛呢?”他不解地看向裴以北,想要弯腰去捡手机,被裴以北给拦住了。
她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颊,像没睡醒一样半阖着眼睛,说,“不就是一个破法务合作吗?谈成了也不见得给我分成,还非得每次冠冕堂皇地把我叫出来吃饭,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我一忍再忍,今天就直接上手了……”
袁律师见势不对,急忙改为去拽裴以北,我牵着裴以北往旁边挪了几步,让他扑了个空。我转头瞪了他一眼,他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裴以北的目光掠过他们一张张油光满面的脸,装了个圈,她指着自己,拔高音量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三陪吗?我不是!”
“小裴,怎么说话呢……”袁律师又要抓她,被她一把甩开。
“裴、裴以北……”我轻声喊了喊她,心底升腾起不安,总觉得她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果然,她从指着自己改为指着袁律师,眯着眼睛说,“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吧。你要想陪他睡觉,你就自己去好了。”
十分钟后,我跟裴以北坐在了马路边的石墩子上。
石墩子不够高,我得把两条腿伸得很远,才能腾出空间,百无聊赖地晃着膝盖。裴以北就坐在我旁边,歪着头靠在我肩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