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2/2)

那块麻糬蛋糕被撞得没了形,到最后也没送出去。我在精神卫生科的候诊厅里,心烦意乱地坐了一整个下午,自己把蛋糕吃掉了。

这家医院的这个科室好像不太忙,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裴以北去的那间诊室,空了很长时间,我在自助挂号机上挂了个号,推门走了进去。

诊室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穿白大褂,戴了一副框式眼镜,头髮理得很短,是非常普通的长相。或许是因为皮肤比较白,人也打理得清爽,看上去很斯文。

见我进门,他指了指办公桌旁的一张凳子,让我坐下。他点了几下鼠标,问我到这里来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很符合我对一些文艺作品里的心理医生的想象,讲话的声音温柔且平和,对待来访者礼貌而富有亲和力,尽管严格来说,他是一名精神卫生科的主治医生,而不是心理医生。

我在凳子上坐下,看到办公桌上有一块亚克力座位牌,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叫何涛。

一个普通的名字,我想。

“你好,到这里来,是有什么症状呢?”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回过神,将目光从座位牌上收回来,坦白地说,“我没什么症状,我到这里来,其实是想问您下午第一位病人的情况,她叫裴以北,她生什么病了?严重吗?”

他轻轻皱了皱眉,像是在整理混乱的信息,他又点了几下鼠标,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妹妹,”我胡诌完,怕他不相信,又补充道,“我跟她关系很好的,但她从来没跟我讲过这个事,我很担心她。她的生日、工作单位、住址,甚至身份证号我都……”

“等等,你先别急。”他打断我焦急的状态,缓缓地说,“裴以北下午是来过,你说你是她的妹妹,可是你的个人信息上……姓吴?”

我一时哑口无言,心里后悔就不应该挂号,直接进来就好了。

眼见就要被拆穿,情急之下,我冒出了几句真话,“因为我是被拐卖儿童,很小的时候就丢了,去年年底才找回来的,改名字手续还没来得及办。”

“去年年底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还没有处理好相关手续吗?”

“那是因为我妈妈她……总之牵涉的人很多,每个人又都很复杂,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那你呢?找回失散的亲人之后,感觉怎么样?”

我突然冷下脸,把最开始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我没什么症状,我只是很担心裴以北,希望您至少给我个方向。”

“我并不是说你哪里不好,”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微笑着说,“只是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