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也随之袭来,我望着逐渐低垂的夜幕,突然很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裴以北从我肩上离开,问道,“一般来说,3-6周岁就会开始有记忆,就算记不清,你也应该模糊记得有个怪叔叔或者怪阿姨把你从某个地方带走,这类记忆也没有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被拐走的时候是五岁,但我的记忆好像从四五年级才开始,再往前就很模糊,尤其是被拐走之后的一两年,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也可能是太害怕了,又或者太迷茫,大脑就帮你自动屏蔽了这一段。”她安慰道。
我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她双手捧起我的脸,用大拇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冬天里她的手常常很冰,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春天,她的手心很暖和。
她揽过我的肩,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关系、没关系……”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在我耳边说,“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明天下午我陪你回去一趟,把户口本拿上,嘉阿姨的材料我这里都有,我们先去当地派出所把户籍迁好。”
我抬起头,从她怀里钻到了她肩上,带着哭腔说,“我还以为拿上户口本是要去结婚呢。”
“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的声音坚定而让人安心。
晚风轻拂柳条,吹动了天上的薄云,浮出一轮弯月。
不远处的烧烤摊迎来生意,升起了浓烟。
我们在月色下的烟火中长久地相拥,奢侈地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第二天,裴以北在村口的摊位上晒了一早上的太阳,也没等到昨天下午那个老太太。
直到她的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去吃午饭了,她才遗憾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招呼躲在屋檐下的我去吃饭。
昨晚睡前她还在纠结,个人总结报告是写正当防卫案、农民工讨薪案,还是拐卖儿童案,现在看来,有人主动为她排除了一个选项。
“楠楠,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走出去没多远,裴以北忽然问我。
我使劲嗅了嗅,好像是有一股又香又甜的味道,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刚想开口,身后忽然响起了喊声。要不是裴以北提醒,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称呼是在叫我。
“楠姐!楠姐!”
我一头雾水地转过身,看到挽着胳膊的一男一女,边招手边向我们走来,女人手里拿着一根蓬松的粉色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