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撑在她身上问。
“充电。”她抱着我翻了个面。
几秒钟之后,我们打着滚贴到了一起。
在裴以北的三令五申之下,我还是跟着她去了一家三甲的精神专科医院。挂的是主任号,主任亲切地问我有什么症状,我说我没有任何症状。主任望着我一阵失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我身旁的裴以北。
裴以北调出手机备忘录,跟主任说了几项检查的名字,中文夹杂着英文,还都是缩写,我一个也没听懂。
按照主任开具的检查,我去做了几个心理测试的量表,又被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做了磁共振。能说服裴以北带我来看脑子的,大概也只有何涛了,我愤愤地想。
“当当——”我把打印出来的测试报告递给裴以北,满含期待地等着她翻阅。
见她看得太慢,我忍不住在旁边解释道,“只有抑郁那栏是存在抑郁倾向,其他一切正常,注意只是倾向,连轻度都算不上呢。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哪还有我这么健康的人呢?”
“行,走吧,去医生那儿看磁共振结果。”她把检查报告对折一下,拿在了手里。
“欸,裴裴,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快步跟上她,在进诊室之前,我突然停下脚步,说我要去趟洗手间。
我果然还是喜欢逃避。
“……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话是这么说,可等我回来的时候,裴以北已经不在门外了。我推开门,朝诊室里探头,她和主任一齐抬头看向我。我隻好老实巴交地进门坐下。
“一切正常。”主任往我的方向转过一点电脑屏幕,上面的图像我看不懂,只能大概看出来是个脑子,她微笑着对我说,“不过我还是建议寻求心理谘询的治疗,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容易留下创伤后遗症,及早调整更容易恢復好。”
告别主任医生之后,我们又去找了何涛医生。
不过这次,何涛拒绝了为我做心理谘询的请求。
他说他跟裴以北的谘询关系还没有结束,而我跟裴以北又处于亲密关系之中,出于谘询伦理的考虑,他不能成为我的心理谘询师。
一周后,我们重新回到了那家三甲精神专科医院。
医院的心理谘询室跟何涛的工作室没法比,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冷冷清清的日光灯,还有硬邦邦的木头椅子,就跟所有普通门诊差不多。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男医生,他的桌面有点乱,看得我不太舒服。
靠近我的位置有一包抽取式面巾纸,包装还很平整,不过纸巾只剩下几张了,大概是每天坐在这个位置上擦眼泪的人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