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很快又回来了,却面露难色。
“爷,那位让属下传句话给您。”
御君辞抬起头。
陆成清了清嗓子,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脸上露出些许别扭。
他说:“请御王爷亲自来接孤,世间奸邪横行,妖魅丛生,孤无计可施,唯能信章远一人。”
御君辞听完,面无表情地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然后丢给陆成。
“去宫里,我请不动他。”
司徒琊爱出来不出来,惯得他,一副别人求着他出山的德行是几个意思呢?
呵,谁不知道谁呢,大家都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白莲花,你跟谁面前装高洁?
留人园里老皇帝的人不少,御君辞从来都知道,他知道老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对那些人手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甚至想过,大不了就这么圈着那牲畜,直到把老皇帝耗死了再动手把人弄死。
这吃穿不愁还不用操劳国事,司徒琊这就病了?哈,还刚刚好病重到惊动到老皇帝的地步,一切还刚好发生在自己不在京城鞭长莫及的几个月里。
真是巧啊。
“告诉那位,他不想出来,那就继续待着好了。”
“总归留人园的开支是内务府出。”
“……”陆成小心翼翼地抬头,“就这么按照原话说?”
看看废太子那俨然一大堆隐情的苦情画风,再看看王爷这里……这么实诚是不是不太好?
回答他的是御君辞沉默如海的眼神。得,他们沉稳内敛的大老板,即使哑了也照样能耿直得噎死人。
所有的这些,宅在林家天天虚度光阴的林湛阳是都不知道的。
他不知道这位如今成为京中话题人物的前太子在被宫中太监总管亲自接进宫就医之后,又强撑病体去给老圣人尽孝,痛哭流涕痛陈自己这段时间的反省。惹得父子双双泪眼盈,执手相看万古愁。
他也不知前太子病情稳定之后就出宫去了御王府府上,吃了个闭门羹还不依不挠地留了个信,非常诚恳地对着大门深鞠三次:“从前是章远亲手将孤送入牢笼,如今亦是章远亲手送孤自由。章远于孤,有再造之恩。”
这个消息经过陆成的通报传到御君辞耳朵里的时候,他正躺在林家暖烘烘的炕上,有些倦意地欣赏着林湛阳新画的美人图。
额,当然在林湛阳嘴里,那是造型设计。
陆成的拜见不仅带来了外头的寒气,还让了御君辞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自己的字念叨得如此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