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近时保持的姿态越来越不像欧米伽狼,到后来有一次干脆放平脑袋,像一头普通成员一样顶了顶对方的脑袋。
宽耳母狼张开大嘴,把她的整个吻部含在了嘴里。
一个表达亲近的动作。
随着安澜的“攻略”计划不断进行,她也和秃斑母狼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
后者不像宽耳那么好说话,作为家族里年纪最大的成员,它可以说是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也看到过各种各样的群内和群间斗争。
面对安澜的接近,秃斑母狼总是反应激烈。
有时候它不会诉诸暴力,只是把自己隔在两头母狼中间算完;有时候它会突然暴起,对着她就是一顿追赶、吠叫和撕咬。
安澜并不感觉到意外。
秃斑母狼越是表现得凶狠,说明它心里越是不安。
结盟也讲究“门当户对”,同样是对抗十字鼻,一方是最近异军突起前途无量的两岁狼,一方是战斗力不断下滑日薄西山的八岁狼,怎么选择都不必去细想。
安澜倒是不介意三个一起。
如果三只母狼真能同进同退,而十字鼻继续它的残暴统治,那么直接把它推翻也不在话下,哪怕面对阿尔法母狼也没在怕的。
不过宽耳母狼怎么想呢?
作为联盟核心,如果它也有想法,就应该积极促进这件事才对。
她想赌一把。
当狼群第四次外出狩猎时,安澜在进食阶段大大方方地靠近饭桌,贴着宽耳母狼和黑狼站定,低头撕扯肉块。
她听到了熟悉的咆哮声。
十字鼻母狼又一次袭击她,尝试把她从肉块边上隔开,最好驱逐到远远的地方去,但这一次安澜没有后退,她站在原地,同样发出了一声怒吼。
宽耳母狼立刻竖起耳朵,转过身体,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战场;秃斑母狼先是犹豫,旋即摆出跃跃欲试的样子,但到底没有绕过宽耳自行参战。
而在饭桌另一边——
阿尔法公狼震惊地抬起脑袋。
贝塔狼棕耳朵和黑狼也停止动作,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又觉得自己不该胡乱干涉在母狼群里发生的等级更迭——又不是在挑战阿尔法的权威,而且也没有到情况无可挽回的地步。
公狼打架,打到一方服软就算了。
母狼打架,见血都不一定停得下来。
狼群里普通成员之间的等级关系总在变化,但如果双方真刀真枪地往死里打,公狼察觉到可能存在重伤或者减员的风险,往往会按照亲疏远近来进行干涉,帮着一方挡住另一方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看看场子里的公狼吧。
胆小鬼什么都做不了,长腿才一岁,战斗力和战斗经验可以忽略不计,大黑狼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棕耳朵追着母狼王跑,公狼王也不是个瞎子,最近几次狩猎它跑在第二梯队,对安澜做出的贡献应该心知肚明。
有谁会来帮忙?
似乎是一样的寡呢,我和你。
安澜想到这里,在心里露出一个微笑。
欧米伽狼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它从成长时期就一直伴随着原身,成了原身的一种生存模式,也成了其他成员的一种习惯。
要想甩掉它,光在狩猎中表现出色不够,最好是能找到一个替代者。
等一个想要加入狼群的雌性外来者?
太不确定了。
等这一波下一波狼崽长大正好有个懦弱者?
太久了。
安澜等不到这个替代者。
她必须去制造一个替代者。
眼下宽耳母狼在旁边看好戏,秃斑母狼被挡住了,公狼群在一瞥后低下脑袋沉默地进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去告诉所有成员:
她不会再忍气吞声,而是会勇敢战斗。
十字鼻发出了一声滚雷般的咆哮。
而安澜露出了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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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鼻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者。
在母亲去世时它没能战胜自己的姐妹,此后多年一直受到弹压。又因为它性格孤僻、脾气残暴,根本没有联合其他母狼推翻现任阿尔法的可能,交配权自然是天上浮云。
所幸它生活在广袤的森林中而不是有限的围栏里,即使在狼群内找不到繁衍后代的机会,也可以脱离狼群到其他地方去碰碰运气。
三岁那年春天,十字鼻远走他乡。
历经一年半的流浪时光,它遇到了六个狼群和许多独狼,可终究没有碰到合适的配偶,无法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只能踏上返乡之路。
阿尔法母狼还认得这个姐妹,知道它捕猎能力不俗,对待狼崽也不算粗暴,只是在繁殖季节喜欢蠢蠢欲动,便张开怀抱接纳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