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廖羽柠试图接话,但被太后拦下,只听太后接了庄芊芊的话又问:“那你既说自己与孟美人不和,又为何突然要帮她做证?”
庄芊芊微微垂首,眸子一转撞上孟娴湘的双眼。
瞬时间,两人又同时将目光给移了开,回回对视互相之间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不自然。
抬起头,庄芊芊回了太后的话。
“早上,嫔妾在凤栖宫受了教导,皇后娘娘教导嫔妾等应该与后宫姐妹一条心,嫔妾自该谨记娘娘教诲。何况,余美人与嫔妾同住一宫,虽说这几日与嫔妾她拌了嘴,可即便是亲姐妹也难免偶尔吵几句,情分总归还是在的,嫔妾也实在不忍心看她惨死,也希望皇上皇后及太后娘娘能够抓出凶手为余美人报仇。”
这番话倒是听得孟娴湘刮目相看。
她诧异,庄芊芊被下毒差点死了一回后,怎么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呢?
这些话,可不像是她那个脾气能够说得出来的。
然最爱听她这番话的,当属皇后。
皇后眼角余光瞥向右身前的太后,她与太后表面上和气,实则太后压根对她不满,总是明里暗里的挑刺嫌她无能,又总讽她生不了嫡皇子,早就想让廖家女进宫再废了她的后位,夺了她的凤椅了。
因此,庄芊芊这些赞扬她掌管后宫有力的话,的确是她受用的。
“既如此,那便证明孟美人是无辜的。”赵君珩弯腰朝孟娴湘身后,轻声又道:“起来吧,你受委屈了。”
孟娴湘泪花闪烁,才刚将手伸出去便听一声呵斥从上面廖羽柠口中响起。
“不可以!”
孟娴湘吓得一颤,将手缩了回来。
莹润的泪珠从她眼角再次落下,滑过柔嫩红唇,流进颈间,绽放着一股破碎的美感,赵君珩看着只觉得又怜又爱。
他将身子俯的更低,抓起她的手腕轻轻带着她站起来。
“别怕,朕在这。”
孟娴湘凝望他的眼神,如同溺在海水里的人抓到了可漂浮的木桩,贪恋着劫后余生的空气不愿意松手。
“皇上,您怎么能就凭庄美人几句话就相信了孟美人?”
廖羽柠真是不甘心,撒开太后的手便跑着从台阶上下来,吓得太后忙指挥人过去追她,别让她摔着。下去后,廖羽柠停在几人跟前,毒辣的眼神在庄芊芊及孟娴湘脸上一一扫过。
“皇上,即便庄美人能证明孟美人的清白,那又怎样?”
“何为那又怎样?”赵君珩将孟娴湘拉到自己身后,会有又冲于忠海再道:“派人将廖昭仪送回宫去。”
“嫔妾不要回去,皇上您怎么总赶嫔妾走?嫔妾要看着凶手被惩治才安心。”
赵君珩的眼眸凉如冰,一个字也没说却叫人从头冷到底。
他就平静的看着廖羽柠,盯得她心里发怵。
许久,他才挑了眉尾开口:“廖昭仪,你太僭越了。看来朕还是不应解了你的禁,你就应该好好待在沉熙宫里,也更有利于你安胎。”
“来人!”
“不是…嫔妾错了皇上,可嫔妾也是心急,即便庄美人能够证明余美人的清白,可她也无法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谁知道她庄美人是不是就藏在御花园里,其实动手杀人的也是她,不过天太黑,所以桃香看错了而已呢。”
赵君珩不接她的话,只道:“把她带走!”
“皇上,嫔妾不走,嫔妾……”
“你要抗旨?”
“……不,不敢。”
“带走!”赵君珩耐性到头,转身不愿再看她。
她行事的确僭越,便是太后也没话可说的,轻轻吩咐自己身边的宫女跟着廖羽柠一同回去,多顾着点她肚子的孩子。
“皇帝,廖昭仪虽说言语过激了些,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庄美人还了孟美人清白是好,可终究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杀害余美人的凶手到底又是谁,桃香又是否真的是看错了人呢?”
桃香的反应倒是也快,立马跪上前来伏在地上道:“兴、兴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当时主子的镯子掉了,奴婢带着灯笼回去找,找到后回去便看见有人与主子在推搡,反正推主子的人是个女子,见奴婢来了,那女子便逃了,去的方向正是看见孟美人的方向。”
“所以,所以奴婢便以为是孟美人推了我家主子。”
“可、可眼下庄美人既看见了孟美人的确没进过御花园,便说明应该是另有其人的。”
“应该?”赵君珩黑着脸,拔高音量怒道:“方才侍卫来禀报时说,你是清清楚楚看到了的确就是孟美人推了你家主子,这会儿又道是不定了?”
“你既是没看清、说不准,就敢这般诬陷他人?”
朕今夜陪着你
“奴、奴婢当时是被吓坏了,看见孟美人站在御花园外就以为是她……奴婢有罪,奴婢不该随口攀诬美人,可奴婢的确看见是有人推了主子的。庄美人既然当时也在,那便也逃脱不了嫌疑,奴婢…奴婢现下也不知道了。”
桃香的话处处针对着庄芊芊,明示暗示着说庄芊芊可能就是真凶。
庄芊芊一直压抑收敛的脾气蹭的一下,终究还是冒出来了。
“你既说你不知道,那就闭上你的嘴,竟还想着将我拉下水,我就有那么蠢?如果是我做的,而当时又无一人看见我,我大可一走了之何必再来到这里蹚浑水,白白的叫人怀疑,我图什么?”
孟娴湘听着,轻轻点头。
这话的确说的好,要真是庄芊芊做的,她早就逃之夭夭了,反正没人看见她,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这儿,而且还是为了给一个与她不和的人作证,着实是没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