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燃着安神的熏香,躺下去后,孟娴湘睡得很沉。
外面的宴席又持续了很久,不过不是再为着给太后贺寿,毕竟太后都已经不在席面上了,而是果如孟娴湘先前所猜的那样,赵君珩提了军饷的事。
廖侯府给了黄太医十万两黄金这事,算是给了在场的皇亲国戚们一个震慑。
侯府便已能轻松拿出十万两,他们这些高位的皇家子弟,又怎么可能没有私钱,既享了皇家的福便也有责任为赵氏江山做些奉献,出钱已然是最简单的办法,都怕自己如若不出,赵君珩会借机发难。
夜深了,宴席才散去。
孟娴湘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自己是被热醒的。
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扯了扯胸口的衣领,虽还有些晕乎,但意识已经清醒了许多。她看见素兰背对着她坐在桌前,撑着脑袋似也睡了过去。
“素兰。”
她一喊,素兰立马就醒了,揭掉盖着盖的碗走到床边,“主子,您醒了,奴婢让人准备了醒酒汤备着,您喝了会舒服些。”
孟娴湘用手作扇子,扇了扇风并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
一口入喉,她便再也不肯喝,将碗递回给素兰,她不喜欢那个味道。
“什么时辰了,宴席散了吗?”
“差不多子时三刻了,宴席刚刚散了不久。”
“他们都走了?”
“是啊主子,只剩宫女们在洒扫了。”
“那咱们也回去吧,还是自己宫里睡得踏实,小栓子呢?”孟娴湘下了床,被素兰搀着往外走。
“他在外面候着呢,进宫贺寿的那些孩子都被家人接回去了,只有卓燕清被留在了宫里,太后念她年幼害怕,将她父母一块儿留下了。”
说话间,已经出了门。
小栓子站在不远处树下,见孟娴湘出来忙小跑着过来,一块儿扶着孟娴湘,她还是有些醉。
“孩子们都平平安安回去了,没出什么差池吧?”
浴池,缠绕
“回主子,都平安回去了,每个人都得了厚赏,他们还请奴才代为转告说多谢主子呢。”
“那就好。”
绕过莲池,那只爆炸的烟花筒还在原处未来得及收拾。
孟娴湘加快了脚步,想去看一眼。
快到跟前却又忽而停下,放缓脚步,觉得不重要了,只要廖羽柠被处置无法再翻身就行。
正走着,孟娴湘感到腹中一阵反胃,冲到莲池边就忍不住弯下腰。
张了口,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干呕。
“主子。”素兰扶着她,手上微微用了力,目光亦是带着兴奋,小声道:“看主子这样子不像是醉酒呕吐,反倒……”
“反倒什么?”孟娴湘喘着气问。
素兰甚至牵起嘴角微微笑着,回道:“倒像是…怀了。”
“啊?”孟娴湘站直了,满脸惊讶,“真的像吗,你说的是……”
正说呢,忽见孟娴湘双眼瞪大,随即反手拽着素兰将她往边上推。
“小心!”
素兰身后的树上,挂着一条乌黑的蛇,正冲着素兰的脑袋吐信子,虽推走了素兰但由于她自己也怕,所以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脚下踩到石头,一崴,站不稳便往湖中倒了下去。
“主子!”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小栓子根本都没反应,等他要往水里跳的时候,却发现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往水中跃去,只留下一道明黄色的残影。
“哎呀,皇上小心呐。”
于忠海追过来的时候,赵君珩都已经在水里甚至将孟娴湘捞出来了。
素兰与小栓子慌忙去接,合力将孟娴湘拉了上来。
等她上去,赵君珩随后才上了岸,又迅速将地上的人抱入怀中,大步离开。
“…皇上?”
“别怕,这附近有处清泉宫,朕带你去那儿收拾一下,洗洗再回去。”
“嫔妾是想问,皇上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们都走了。”
“朕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说呢?”
赵君珩走的极快,于忠海想为他照路都赶不上。
“我说?”孟娴湘抱着他的脖子,面上仍有醉酒后的潮红,“要我说,皇上总不能是特意回来寻我的吧?”
他一笑,反问:“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