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宋昭容当初为何不供出皇后了,她是在保她那两个侄子侄女,可惜啊,她以死相护的两个孩子最终也没能逃过一劫。你说,宋昭容要是知道这个事实,她得多绝望?”
“是啊,付出了生命也护不住周全的遗憾,如何能消弭呢。”
孟娴湘望着前方继续走,眼里染上悲哀,回想起当初宋昭容要求见她的事,现在想来……
“你说,她嫂嫂与孩子们真是被强盗害死的吗?”
往前望,前方正是行宫外面,排列着长长的队伍,正对着的便是赵君珩的马车,往后是太后,皇后。
皇后正往车上去,搀她的人却不是她的贴身宫女珊瑚。
“娘娘,怎么了?”
见孟娴湘突然不走了,素兰便问她。
她锁着的眉头越皱越深,心内还蔓延出阵阵苦涩,自有孕后,她总是情绪泛滥,一点小事都会牵动她的情绪。
“珊瑚不在,她去哪儿了?”
刚问出声,园中好似传来一声尖叫,她猛地回头,只觉得那叫声惨烈异常,是个女人的哭叫声,听着,孟娴湘抖了手。
旁人也听到了,却不以为意。
“快走吧,除了宋昭容还能有谁,肯定是不甘心赴死,别管她。”路过的宫女太监,加快脚步,没有一人将那声音当一回事。
“娘娘,咱们也走吧,别看了。珊瑚定是去找宋昭容了,奴婢也早就有猜测,怀疑宋昭容的嫂子和侄子侄女定皇后派人给做掉的,若是这样,皇后自然会在宋昭容临死前派珊瑚去把事情告诉宋昭容,杀人诛心,她们这是要让宋昭容死不瞑目。”
“这也是奴婢把这事告诉娘娘的原因,娘娘对皇后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皇后太毒了,毒的让奴婢身心俱怕。皇后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挫,定是怨念极深,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
踏出门槛,孟娴湘若有所思的往自己马车那边去,快到时又停下再问素兰道:“你说,宋昭容那会儿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奴婢……”
“湘湘。”
赵君珩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回头去瞧,他就在不远处慢慢往这儿来。走近后,拉起孟娴湘的手便朝前走,朝着他的马车走。
“皇上?”
“朕的马车大,可以躺着,你与朕同坐一辆,累了可以歇歇。”
孟娴湘拉住他,轻轻道:“庄嫔也怀有身孕,皇上却只……”
“庄嫔月份大,胎像已经很稳了,你这才三个月又是双生胎,朕得让你在朕跟前待着,否则这一路朕都不能安心。龙辇你都坐过了,怕什么?”
他不顾她的反对,带着她坐上了他的马车。
的确,他的马车十分宽敞,前些日子听说还特意重新整改了一下马车内的座位布局,原来是为了今日,为了她。
不久,车队终于出发。
孟娴湘坐在左侧中间,趴在窗口吹着风,嘴边有赵君珩时不时递来的葡萄,马车走的也不快,没了来时的燥热,实在舒服。
“湘湘,你要是坐累了便躺下,底下都垫了厚棉絮睡着不会硬。”
“好。”
孟娴湘笑着回身,刚扭过头便见一只利箭从右侧窗的正中间破空而来,直对着她的脸。
她心头一凉,想躲都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闪来一抹黄色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是赵君珩。
黑色的箭头穿破了他的胸膛,扎在他的左胸口,有少许鲜血溅了出来,洒在孟娴湘的脸上。
赵君珩替她挡了箭!
随后的一切都发生的极快,根本不让人有喘气的机会。
她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马匹也受了惊开始狂奔,她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去,赵君珩受了伤但反应依旧很快,迅速揽着她起来,不让她摔到下面去。
外头驾马的太监其中一个便是于忠海,他的喊声听着都快哭了。
“皇上,奴才控制不住马匹了!”
奴才来生再做您的狗腿子
“湘湘,别怕。”
赵君珩将孟娴湘揽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把着座儿,怕马车剧烈的摇晃会让孟娴湘东倒西歪,伤了她也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外面有打斗声响起,八成是遇刺了。
孟娴湘紧贴在赵君珩的右胸处,眼睛正对着的便是从他左胸膛破体而出的箭头,上面还有他的血,箭头处的衣襟被血染红并且范围越来越大。
“皇上。”
她抬眸看他,只看到他坚毅的下颚,他的回答依旧还是别怕两个字,继而将她搂的更紧。
透过偶尔被风吹飘起来的车帘子往外看,有许多骑马的蒙面黑衣人正在和禁卫军缠斗,赵君珩没让她多看,抱着她的身子躺倒了下去。
她吓一跳,以为是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