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继续走吧,就是辛苦你们陪我熬着了。”
“这算什么呀?陶洋从前走镖的时候,常常是连夜赶路不休息的。我也是,在宫里当差少不得要值夜,我们早都习惯了的。就是担心夫人您会受不住,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我没事的,此去明溪镇怕要数十天的路程,找到丘太医后还得请他带我们去容津岛找鹤神医,顺利的话回来才刚刚能赶得上新年。我不能慢,皇上也不能败,否则全都完了。”
“皇后。”她咬牙,念着这两个字。
“皇后可真是好啊,竟然和朝廷重臣有私情,联合臣子谋反,原来这便是她的后手么?当初宋昭容苦苦求见于我,难道要同我说的就是皇后与卫国公府的大公子有私的事?”
赵君珩的密信上说,此次联合谋反的人除了庄大将军,还有皇后与卫国公府的大公子,也就是卫临安的哥哥,刑部侍郎卫临淮。
她见过一次的,在那日太后的寿宴上。
赵君珩骗了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
月季接话,随即又做出回忆的模样来,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宋昭容有什么事从来都不会与我们说的,即便她知道皇后与卫侍郎有私,也绝对不会说与我们听。谁又不觉得惊叹呢,不过细想想也是有端倪的吧,听说那卫侍郎与皇上关系很好,少年时便是知己,后来也是常常入宫陪驾。说不准表面上是见皇上,其实私底下就是与皇后私会呢。”
“他勾结庄大将军谋反,他弟弟又是禁卫军统领控制着整个皇宫的禁军侍卫,外头又有大将军二十万的兵马,皇上的处境的确是难,何况还中了毒。夫人,咱们……”
月季一抬头,看见孟娴湘紧着眉,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之前还在宽慰孟娴湘不要多想,眼下自己竟又多嘴说了这些叫人不安的话,不禁捂了嘴,很是愧疚。
“你不必歉疚。”
孟娴湘反过来安慰她,也安慰自己般笑了笑。
“即便你不说,我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不是嘴上不说就真的能够放下的。宫里确是难,皇上登基本就不过才三年,当初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闲散王爷,突然杀入朝堂争得了皇位,本叫其他争的眼热的皇子们憎恨。他根基浅,心腹尚不算多,也有许多老臣不服吧。”
“庄大将军……原来不是得了战功便是英雄。”
“听庄嫔从前说过,他父亲宠妾灭妻,扶持妾室,苛待正房子女。也是,这般人品又能做得了什么英雄,能做出谋反的事便也不算意外了。就是可怜庄嫔,只望她千万要撑住。”
“是啊,庄嫔与夫人关系这般好,她若出事,夫人定也会伤心的。”
“其实……”孟娴湘忽而想到什么,眼睛都亮了。
“其实什么?”
“其实朝中也并非没有可以对抗庄将军的,安妃的父亲亦是手握重兵,能与之对抗。只是安将军的军队不在晏京城,消息传不出去,等安将军知道晏京城内发生宫变赶来时,怕也已经晚了,对方定也知道安将军这个威胁,所以定是严防死守绝不会让消息透露出去的。”
安妃便是贤妃,原名安静淑。
上回在清凉园,她被褫夺封号,已不再是贤妃了。
“夫人的意思是,眼下能够给安将军传递消息的,只有咱们?”
“可是…”孟娴湘紧紧拧眉,纠结道:“皇上的信里说过,让我只朝着明溪镇去,他说宫里的事情他都能处理,让我不要管。而且安将军驻扎的地方与明溪镇不顺路,若是去了会多浪费半月的路程。”
她摸着玉玺锦囊,紧紧的捧着。
良久后,终于想清楚道:“去明溪镇,如若耽搁了,即便他成功平了乱,可若没有鹤神医来给他解毒救命,他一样会死。”
“夫人说的没错,我们都不要多想,直去明溪便是。”
……
八日后,终于到达了明溪镇。
丘太医原是宫中太医院的副院,赵君珩说丘太医是因为出了事险些被砍头,幸得他母妃求情才赦免其罪,只罢免了他太医院的官职放出宫去。
他还说,丘太医是容津岛鹤神医的徒弟,只有丘太医知道容津岛在哪里。
有玉玺作证,再有赵君珩母妃从前的恩情,丘太医会带她去的。
他说,他身上的毒只有鹤神医能解。
辗转打听了两日,终于打听到丘太医的住址,寻着找去,可算见到了人。
丘太医两鬓花白,已是古稀之年。
见到孟娴湘,丘太医非常意外并且不相信她是宫里的妃嫔,以为是诓他的,怎么可能会有宫里的娘娘如此大老远还怀着胎儿亲自来找他。
直至孟娴湘摸出玉玺,他仔细看过后这大惊着跪下。
他曾是太医院副院,自比普通宫女更见多识广,玉玺是赵氏皇族历朝历代传下的,制作特殊有独特的标记轻易做不得假。
孟娴湘将他扶起来,说了皇上中毒的事。
而他却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般问:“什么容津岛,什么鹤神医?草民从未听过。”
闻言,孟娴湘心里咯噔一下。
月季亦是激动,不住的问丘太医是不是忘了,年纪大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丘太医愤然,怒道:“你这小姑娘说的什么胡话,我是年纪大了,但我还没老糊涂,我师从何人,谁教的我医术,我岂能忘记?我从小便是在镇上的药铺长大的,药铺老板便是我师父,虽他早已故去,可我怎么敢忘记自己的恩师?后来为了精进医术,我到处行医去了晏京,正好碰上太医院考核,从此便入了太医院。”
“什么容津岛,什么鹤神医,闻所未闻。”
孟娴湘泄了气,这一路来格外辛苦,她就是靠着一口气才撑下去走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