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2)

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千珏尘眼神冷了几分,提足就要往屋里走。看着他那副似要吃人的样子,战舞赶紧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干嘛?这人还虚弱着呢,不是我说,你现在进去,手都不用抬,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的!”

这比方……怎么那么让人不适!

千珏尘垂眸看她,战舞冲他一笑,笑得不着痕迹,道:“困了,我们先回府睡一觉再说,行吧?”

见她脸色不太好,双眼乌青,看着是累坏了。千珏尘暗暗懊恼了一下,氅袖一甩,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说道:“回府!”

听着外边动静总算离开,东方略长长地舒了口气。

察觉到这一点的云澜,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说道:“国师,你还记得刚才抓着夫人的手,叫的是谁的名字吗?”

东方略扫了她一眼,知道她要说什么,语气冷冷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不过是‘日有所思’罢了。”

说到这里,他再次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得让人疼惜,道:“左右她是回不来了,我记得这些又有何用?”

云澜抓住机会,趁机说道:“国师既然也知道回不来了,何不、尽快给国师府找一位主母,那样国师也有人照料了!”

东方略听得奇怪,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从云澜嘴里听到。他眉头一锁,神色诧异地看向云澜,说道:“你今天、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多了!”

听他有怪罪的意思,云澜赶紧单膝跪地,道:“主子恕罪,是属下多嘴了,还请主子责罚!”

看她这样,东方略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说道:“那就罚你这几日好好伺候我,当一回丫鬟吧!”

此生此世,唯卿一人

东方略还头一回看见,有人因为能当丫鬟这么高兴的。平日里从不喜于色的云澜,竟然脸红得像个苹果,嘴角也不自觉地疯狂上扬,道:“能够服侍国师,不论做什么,云澜都义不容辞!”

东方略看她,明明她也伤得不轻,却硬是没有吭一声,甚至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轻叹了口气,适才朝她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云澜以为他有什么要吩咐,忙不迭走了过去。东方略示意她低一点,云澜索性单膝跪在地上,脑袋往前凑了凑,恭声说道:“主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东方略抓过她的手臂,往她脉门上一搭,云澜猝不及防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待要挣扎,却听东方略轻声斥道:“别动!”

闻言,她也不敢乱动。

脏腑同样受了轻伤,东方略松开她,又瞥了眼她手臂上的伤,说道:“把我药箱拿来!”

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云澜忙道:“主子,你现在需要休息,不用管属下。属下的伤,一会儿让云锦帮我包扎一下就行!”

东方略没有同她多说,只道:“那好,你自己去拿,药箱里有最好的调理气息的药,你若是不清楚该用哪个,就过来问我。伤口要记得及时处理,不然容易留下疤痕!”

东方略往日里就是一个很会体贴人的,但此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却教人觉得尤其温暖。

云澜只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她不敢抬头直视东方略,慌张把脑袋垂了下来,道:“属下多谢主子关心,那、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东方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先去吧,我睡会儿!”

一宿没睡,战舞又累又困,回到千岁府之后,还饿。双脚踏进房间的那刻,她正纠结是先睡觉还是先吃饭,便听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转身,就看到千珏尘也跟了进来。

战舞嘴角微抽,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这眼瞅天亮了,你是不是该上朝去了?你今日如果不去的话,太皇太后那里势必要起疑心,不如……”

“昨夜的问题你还没有问完!”千珏尘打断她的话,突然说道。

战舞一时没有想到他说的什么意思,此时脑子里本来就迷糊,听他说起“昨夜”,还在想昨夜两个人似乎并没有说什么。

看她双眼迷茫,千珏尘又说道:“五年前,先皇驾崩,我奉命回都城,路上被人截杀,身中奇毒,无药可解,就连东方略一时也未能想出妥善办法。无奈之下,他带我进了山,没想到的是,在山里遇见了奄奄一息的你……”

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忽然顿住,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又接着说道:“那时候的你,灵根被废,状若死人。于是……”

他咬了咬牙根,很是艰难地说出了后边的话,“便决定用你的身体来给我解毒!”

他叙事向来简捷,这次也不例外。战舞一脸平静地听他说完,面上表情毫无波澜,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千珏尘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只好又接着说道:“事后我醒来,已经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上次毒素再次发作,才想起一些。虽然很模糊,但我记得、你的脸,还有……”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战舞表情微微动容,显然也猜到他所指的是什么。

她不说话,不代表心里也同样地波澜不惊,相反的,她此时一直在隐忍着,战舞,冷静!不论如何,他现在是珞珞的亲爹,你要是真的杀了他,珞珞定然会记恨你一辈子!所以,一定要冷静!

可是,真的好想杀人怎么办?这样禽兽的事,他们是如何办到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禽兽不如?两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该千杀的!啊啊啊!

战舞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心里头无数个小人儿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她脑袋都大了。

最后甚至看着千珏尘,只能看到嘴巴在动,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指甲都掐进肉里去了,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在感觉到千珏尘拉住她手时才猛地惊慌甩开,顺势往后退去。

千珏尘眉头瞬间拧起,软着声音说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好,但你能不能给我时间弥补?余生、定不负你!”

他说完,战舞忽然笑了,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凄然,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千珏尘一时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下意识问道。

战舞没有回答,心中却自冷笑:怪不得突然对她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所以觉得对她愧疚,才会说出任凭她母女在玉都、乃至整个天昼国横着走的话。如果五年前的那个人不是她,换做另一个女人,他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不过,这倒也情有可原,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胸口发闷,难受得紧。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千珏尘不死心,轻轻扯着了她的衣袖问道。

战舞顿感身心疲惫地再次甩开他,转身往床边走去,声音淡淡说道:“没什么,我真的很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千珏尘没有再多说,看她坐到了床边,千珏尘弯下腰,作势要给她脱鞋。

战舞惊得把脚往回一缩,拧着眉头喝道:“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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