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看众人都成了哑巴,心里得意,脸上也不自觉显露出来,她呵呵一笑:“顾月淮平时啥时候下过地?她就是故意过来找我麻烦的!”
田静冷眼旁观,她可不是陈茵,会任由顾月淮翻身。
可就在这时,陈茵又画蛇添足似得举起自己扎了干草茎的双手:“你们看我手上的伤,就是顾月淮干的!她是专门来报复我的!”
田静眉头一皱,默不作声的和陈茵拉开了距离。
理智告诉她这句话不妥,可到底是哪里不妥她又说不上来。
社员们看看田静和陈茵,又看看跌坐在地上的顾月淮,议论纷纷,有人相信陈茵,有人相信顾月淮,也有人嚷着找黄凤英过来调解矛盾。
陈月升这时也闻声赶来了,他看都不看顾月淮一眼,反倒是拉起田静的手,上下检查了一遍,看她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陈茵这个妹妹,也没有得到陈月升的关心。
陈茵脸微微一沉,心里对田静也有了些许意见,这还没进门呢,她哥都已经看不见她这个妹妹了,这要是进门了,往后家里还能有她的位置?
“怎么回事?现在是上工时间,闹什么闹?都不想挣工分了?”陈月升沉声喝道。
他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月淮,显然指责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顾月淮叹了口气,慢悠悠从地上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似笑非笑道:“算了,今天黄主任不在,是没人给我主持公道了。”
她含沙射影说了一句,转身欲走。
陈月升则注意到周围社员们古怪的视线,喊住顾月淮,冷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作为咱们生产大队的小队长,难道还解决不了一件女人吵架的小事?”
他上回贸然打了任天祥,要不是他身上带了迷药,证据确凿,只怕小队长的职位还真要被支书给撸掉,做事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么鲁莽了。
“解决什么解决?哥!顾月淮把我推倒了,你看我的手!打人的明明是她,她却贼喊捉贼说是我和田静姐!”
陈茵也怕顾月淮就这么走了,连忙又把自己的手举到陈月升脸前。
为了让陈月升能好好治一治顾月淮,她还搞了把小聪明,拖了田静下水。
田静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维持自己娇弱小白花的形象,心里却是暗骂陈茵缺心眼。
陈月升一喜,冷笑道:“顾月淮,你是专程过来滋事的吧?你不是想见黄主任吗?走,咱们一起去大队!我看今天你那张嘴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顾月淮听了这话却是丝毫不慌。
她忽然笑了一下,看向陈茵,一字一顿道:“我打你?”
她压根没多做解释,只目光在她与陈茵田静之间的距离上扫了一圈,围观的众人们就心知肚明了,她们三人足足相距两三米远,顾月淮咋推陈茵?
这拙劣的谎言不攻自破,陈茵忍不住咬了咬唇,翕动地道:“你,你推了人又跑远了,专门陷害我和田静姐!”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
陈月升脸上也隐有难堪,狠狠瞪了陈茵一眼,只觉这个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月淮叹了口气,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陈茵:“陈茵,你的愚蠢让我觉得敷衍你都多余。说谎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
话落,顾月淮就冷静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们看,我腿上现在还有泥印子。”
昨天下了雨,地里的土都是潮的,砸在身上就lzl是个泥印子,十分显眼。
事情经过如何已经一目了然了,不过,陈茵却不承认,她道:“你说是我砸的就是我砸的?谁看见了?”
她上回吃亏就吃在嘴上没把门的,自露马脚了,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反正没人看见,她只要死不承认,难不成顾月淮还有办法自证不成?
这一次,她就是要顾月淮有苦说不出!
偷奸耍滑的田静
闻言,顾月淮抿嘴轻笑,点点头:“你说的是,反正当时在场的只有你,我和田静。听你说田静马上就要和陈队长结婚了,她愿意给你做伪证也是正常的。”
田静抬起头,小声道:“我,我没有做伪证,就是你自己跌倒的。”
她说话间还搅动着手指,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样,一时又有不少人说道:“我觉得田静没撒谎,而且不就是砸几下土块子?还能把人给砸倒?摆明了是顾月淮假装的。”
陈茵有些洋洋得意,站在陈月升身后,朝着顾月淮做了个鬼脸。
这时候,黄凤英和王培生突然来了。
两个主任穿过人群走到田埂边,现场气氛瞬间又有些不一样了。
有眉眼灵活的把事情的经过始末一一说了出来,包括陈茵的辩解和田静的作证。
“田静,真是你说的那样?”黄凤英看向田静,脸色有些冷淡。
自从上次出了任天祥那档子事后,她对田静的好感官算是直线下降了。
虽然最后查出来田静还是个好闺女,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没表示,任天祥咋偏偏就缠上她了?田家条件差,没壮劳力,任天祥一个地主成份的,能看上她?
田静有些纳闷,不明白黄凤英对她的恶感从何而来。
她点头道:“黄主任,我说的是真的,顾月淮是自己跌倒的。”
黄凤英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宛如局外人的顾月淮:“你怎么说?”
听了黄凤英的话,顾月淮却突然来劲了,扯着嗓子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