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欢的人呢?”
“也没有。”
大家哄笑作一团,说老师脸红了,随便问问,当真什么呀。他为自己找补,说有吗?没有吧!都是太阳晒的。然后低头,假意摆弄相机,镜头对准了大家,要记录当下。晃过早川时,只见她不慌不忙,冲他比了个剪刀。他简直是条件反射要躲开,最后终于克制住了。
他总觉得她也在笑他。可是又说不清,那样的笑,和大家看热闹的笑,究竟哪里不一样。
再过几个星期,她的生日到了。早上路过办公室,看见一群宣传部的小孩捧了蛋糕,拿着手拧小礼炮,排成队等在门口,要给她送祝福。他颇为担忧地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的是,这乱七八糟的亮片和彩纸,到时候也不知谁来收拾。
然而到底留了心。傍晚又路过办公室,见门紧闭着,便不由自主地上前敲了敲。本以为只是碰运气,不料三声响后,门真的开了。早川的脸从门缝后露出来,嘴角被阳光照着,看见他,便抿起一个酒窝:“什么事?”
他的手扶着门把。犹豫片刻,终于跟进去。打量一眼办公室,她收到的礼物堆在沙发上,似乎还没来得及整理:“你今天生日吧?”
早川挑挑眉,招呼他坐。他紧挨着一束超大的玫瑰花坐下,被那玫瑰的香气弄得有些不安:“祝你生日快乐。”
她给他冲了杯白开水,听见这话,笑了。低头剥开一颗别人送的巧克力,扔进嘴里:“荒木老师要食言了。平时努力别出心裁,结果今天还是落了俗套。”
他不解。纸杯拿在手里转了三圈,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原来很早之前,她问过他,如果心情长期处在低落状态,没有特别伤心,但就是感觉不到快乐,那要怎么办。他为了开导她,便说,那就不要快乐了呗。平稳的低落也可以啊,自己能够接受就好了。人不是非得快乐的。那时她一愣,似乎没聊到他会给出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答案,过了一会儿,才扶着脑袋笑道,可我前年元旦的时候,去庙里写绘马,还祝福我妹妹,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开心呢。现在一想,我应该鼓励她,可劲儿折腾吧,你管别人怎么想。
“饶了我吧,”回忆起来,他真要投降了,“过生日不都是这么祝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