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旬赶紧匆匆跑下来,兴奋地跑到高源身边,说:“老师,你好长时间没来县里了。”
高源见严旬嘴上已经有短短的绒毛了,有些感慨时光飞快,他问:“你爷爷呢?”
严旬往上一指:“在楼上呢,正在生气。”
高源问:“怎么了,又谁惹他了?”
严旬说:“还能是谁?”
高源问:“又跟李大夫闹不和了?”
严旬点点头。
高源不由苦笑,这真是一对冤家。一个是全县第一人,一个是全县医学世家的掌门人。两人本来就明争暗斗很多年了,矛盾重重。
原先因为高源的横空出世,让这两人短暂放下过去的矛盾,联手对付了高源一阵子。后来高源凭借强大的人格魅力,与他们两家交好之后,这两人又重新敌对起来了。
本来他们分属两家联合诊所,就算有矛盾,也不会那么容易激发。现在好了,改组成一个卫生院了。这不,天天撕逼吵架,估计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他们卫生院的院长。
高源摇摇头,对严旬道:“走,带我去找你爷爷。”
肠痈病人
“严大夫。”高源跟着严旬上楼。
严桥板着一张老脸,臭的很:“谁啊,我不是说了我现在不见客,不接诊!”
黄文定微微一愕,这老头好大的火气啊。
严桥头转过来,才发现是高源过来,他赶紧站起来:“哎呀,是高大夫过来了。”
黄文定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县里的人变脸的功夫都是一绝啊。
高源微笑着点点头,说:“来县里办点事情,顺便过来看看。”
严桥道:“快坐,快坐,小旬啊,快给你老师倒茶。”
“哦。”严旬答应一声,搬来个椅子,站上去翻最上面柜子最里面的茶叶。
“哎……”严桥嘴唇颤了好几下,很想喊住这败家孙子,但高源就坐在他面前,他又没好意思张嘴,只能心里暗自着急。
高源看看严桥的反应,又回头看严旬的动作,心里全明白了,他摇摇头道:“小旬,不用忙活了,我不渴。”
严桥却道:“哎,高大夫好不容易来一趟,茶都不招待一杯,到时候人家会说我们严家不懂礼数的。”
高源道:“那倒杯热水就行了,不喝茶了。”
已经把好茶翻出来的严旬,扭头问:“老师,你不喝茶了?那要不这茶叶我给你装好带上?”
严桥两眼一瞪,血压都上来了,还不如泡一杯呢!
高源笑着道:“好了,好了,这可是你爷爷的心头肉啊,别瞎折腾了。你爷爷现在气都没消呢,你再来这一下,他估计也要跟我生气了。”
严桥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高源问:“你这又跟李润玉大夫置气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严桥更生气了:“你还说呢,这个李润玉是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医,有几分本事,就敢在我这个老前辈面前吆五喝六?还非说我寒热不分,不会治肠痈,你说我该不该气?什么东西,还跑过来指挥上我了,还跟我抢病人了!”
高源苦笑一下,也不欲掺和这两人之间的事情。
但一旁的黄文定却听得很疑惑,他小声问高源:“什么是肠痈?”
高源说:“就是你们说的急性阑尾炎。”
黄文定一愣:“那为什么不赶紧做手术?”
闻言,严桥也看向了黄文定,问:“你是哪位?”
高源给他介绍:“这是省医院的黄文定医生,是留洋博士,特意来我们张庄卫生院支援基层医疗的。”
严桥露出了非常意外的神色,他们这种穷乡僻壤居然能来这样的人物,他不得不对高源刮目相看:“高大夫就是高大夫,你真是个有本事的人,拐完市里的,又拐省里的。”
高源没好气道:“这叫什么话!”
黄文定看高源,他一拍手,好了,确定了,他就是被拐来的!
高源也挠了挠头。
黄文定斜着眼睛看了高源好几下,高源都只能抬头看天花板了。
黄文定吐出一口气,也不说拐人的事情,他道:“我只想问,既然是急性阑尾炎,那为什么不赶紧送去做手术?”
高源解释道:“我们当地老百姓的思想还比较保守,他们很难接受做手术,他们认为开膛破肚之后,人就活不了了,就算活下来,也会元气大伤,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黄文定没想到基层是这么一个情况,他急道:“可是急性阑尾炎拖不得啊,不及时手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可不能耽误在这里呀。”
“哎!”严桥不高兴了:“你这叫什么话!在我们就是耽误了?”
黄文定也挺不服气的,他道:“本来就是,这种急腹症,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
两人又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