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像是回敬她一般,竟也是直直贴在她耳根说话,少年清冷的雪山气息将她笼罩,退无可退。
姜婵有些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闻涿,闻涿在外面,他……”
还未等姜婵分析出利弊,便被恼羞成怒的谢怀捂住唇瓣,齿舌无助地动弹,发出唔唔地抗议。
谢怀喘着粗气,滚烫的鼻息尽数拂向姜婵,烫得她猛地一抖。
还像是未觉察到,谢怀不成熟地气急败坏:“不许说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剑骨天才,受尽天下敬仰。一个死里求生多回,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如今挤在小小的床榻之下,竟是相互面红耳赤,耳尖滚烫,你瞪着我我看着你,相互的炽热气息如同二人的鬓发凌乱纠缠,暧昧不堪。
“又怎么了。”
头顶上传来闻暄无奈的声音,他也没心思管什么软榻毛毯,抬脚便出去了。
等到关门声响起,屋内重又恢复了寂静,姜婵耐心等了好一会,见确实是没人了,就要推开谢怀出去。
这么一推,竟是未推动分毫。
姜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与谢怀浓稠如墨的瞳孔对上。
再一推,这才松动了些,起身离开。
见身下人毫无留恋地推开他就走,怀中霎时一股冷寒。
谢怀有些无措地捏了捏指尖,回想着方才他们两手相缠的温热,没明白怎么对他的态度较之刚来南海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是不是那封情书退还时话说的太绝情了?
心生大义,不拘此情的谢仙君,头一回生出了点后悔的意味。
姜婵从屏风后走出,摇了几下头,都没能从晕乎乎的感觉中挣脱。
她转身望着慢吞吞起身,每一秒动作都精致有礼的谢怀,根本想不到方才幼稚到捂她嘴不让说话的是眼前这个谪仙般的人。
姜婵越想越气:“方才好不容易见着闻涿,你干嘛拦着我,现在又不知去哪了。”
谢怀一顿,继而觉得莫名其妙,也跟着上火:“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闻涿那人分明就被夺了心智,况且人人都喊他少主,没有任何危险,刚刚冲出去,危险的是你。”
“那又如何,一群凡人罢了,我都不怕,难道你还会怕?”姜婵气得口不择言,“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等离开这里你什么都不记得!你管我做什么!”
“我为何不记得?”谢怀重重说道,“不过就是退了你的情书,你跟我呕到现在的气?等回铉云宗,我亲自去南海找你!”
怎么又扯情书的事,姜婵一霎脱了力,也无心再与眼前人纠缠,仿佛累极,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罢了……随你怎么说吧。”到底还是念着闻涿,姜婵干脆利落转身,就要出门去。
谢怀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仿佛刚才一切暧昧都是假的。
他郁气围绕,久处不去,只觉自己这几日要被姜婵的反复无常弄得神经。
怎么救下了她,非但不领情,还要说这么多云里雾里的话,谢怀气得来回走动,想着刚才还不如直接让姜婵去找闻涿,可能自己现在还好受些。
说什么出去就会忘了她这样戳人心眼子的话。
谢怀苦涩地笑笑,怎么会忘呢,忘不了的。
姜婵走出书房外,迎着风向吹了好一阵,才逐渐放松下来。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姜婵慢慢清醒了。
这里的谢怀不是谢怀,姜婵有些苦涩地发笑。
被坑过一次已经够了,姜婵回想起上一场太虚幻境中的痛彻,定了定心神。
再睁眼时,又是那个平静无波,淡定自然的姜婵。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
谢怀竟还在书房中,甚至连动作都未曾变过,像是傻在了那里。
“怎么?”谢怀也不看他,只盯着角落,未曾抬头,姜婵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声音过分沙哑。
她并没有多想,只问道:“你的灵哨是什么字?”
谢怀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南海在整个修仙界中藏宝最全,照理来说最看不上的应该就是她。
疑惑虽疑惑,但也还是乖乖掏出来,示意她看,并开口道:“善。”
……
姜婵正欲走进的脚又面无表情的收了回去,再不给谢怀半分眼色,只自顾自呢喃道:“没用啊…”
谢怀倏地握紧手中灵哨,险些将其生生捏碎,他面色苍白地心想,自打拜入铉云宗,开始修炼后,顺风顺水,这当中差的所有折磨与劫难,是不是都要在她身上找补回来了。
林津津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毫无血色,萎靡不振的师弟。
她大惊,赶忙上前:“小九你怎么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