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姜婵松了口气,又接着问道,“看见闻涿了吗?”
谢怀只觉先前未散去的郁气重又涌了回来,还来势汹汹地又添了三把火。
“你……”
瞬间二人脸色一变,因为他们同时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向书房走来。
姜婵飞速瞄了眼,四周并无窗户房梁,整间书房空空荡荡,她心一急,竟是直接扯了谢怀的袖子将他拉到屏风之后。
拉开那道血红的屏风,后面竟是一张软榻,应是城主平日工作时用于休息的。
空间狭隘,姜婵没办法,将谢怀推倒在床上,她半伏在谢怀身上,动作迅速地将身后屏风拉上。
一瞬间光线昏暗,呼吸交缠,谢怀那样好的身手,竟是连姜婵的动作都防不住。
他僵硬地望向眼前,姜婵纤长的眼睫甚至在他脸上扑闪,带出一阵痒意。
或许是不想防吧。
谢怀自暴自弃地想,实在忍不住,想伸手挠挠脸颊,想让那捣蛋的睫毛别再乱动。
手还未伸出,只轻微动了动,便被姜婵拦下,她扼住他的手腕,扣在谢怀头顶,身子继续下压,绵软的压在他胸膛,带出一阵擂鼓的心跳。
姜婵并未察觉异样,满心都在戒备书房中的人,她不高兴地瞪了眼谢怀,呵气如兰:“别动。”
这阵气息正巧吹在谢怀耳尖,谢怀抬眼,血红的屏风被外头的阳光照射,投射在姜婵身上就像是打了一道暧昧妖冶的红光,这么望过去,就像,就像……
谢怀眼睫低垂,喉结滚了滚,竟是渴得咽了几口。
就像是一顶艳红的盖头。
屋内二人还在交谈着什么。
“牢城营内有多少人了?”
“加上今日抓的几个外乡人,一共差不多是八十个。”
“再去凑几个,将人数凑到个八十八,数字吉利些,河神大人也会高兴。”
姜婵凝神去听,听到了城主“闻暄”的声音。加之二人的谈话,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面上露出几分讥讽,在妖冶的红光下,精致的一张小脸显得尤为娇艳。
谢怀不动声色地忘在眼里,不免晃了心神,他喃喃道:“等我回去之后,便向南海……”
他说的实在太小声,姜婵没听清:“什么?”
将耳尖凑在谢怀唇边,整个人已经缩在了他怀中,分外娇小。
谢怀闭了闭眼,并未再继续开口。
外头突然有些吵闹。好似有许多人的声音,吵着少主什么的字样。
城主闻暄有些疲倦道:“好了好了,你们任他闹吧,都退下吧,我休息片刻。”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惊,还未等姜婵作出反应,谢怀猛地扣紧姜婵腰身,将她整个人结实地抱在怀中。
姜婵猝不及防,鼻尖直直撞向他胸膛,外袍应是铉云宗的法器,即便在此灵力不通之地也能时刻保持寒凉。
铉云宗真不愧是雪山尖尖上的门派,终日积雪不化,冷风寒霜的,就连外袍都是冰冷冷的。
姜婵嗅了满鼻冰霜,寒气侵袭,忍不住瑟缩了下。
谢怀感受到她颤抖,却像是误会了什么,反倒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畔低声:“不怕。”
顺势一滚,二人瞬间上下颠倒,谢怀如法炮制,将姜婵死死压在身下,滚到了软榻下。
笨……
姜婵一急,连谢怀搂得她这样紧都忘了,一只手推在他肩侧。
怕个锤子啊大哥要露馅了!
闻暄拉开屏风,见软榻些许凌乱,整洁的毛毯轻皱起,一眼便知有人睡过。
他眉头一皱,正欲四处搜寻,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我爹呢?爹!爹你出来!”
不止闻暄一惊,连姜婵也听到了闻涿的声音,心头一紧,下意识便手上使劲,要推开身上的谢怀。
哪曾想谢怀本就生着闷气,如今见她竟是连命也不顾便要冲出去,更是气的没了理智。
他径直抓了姜婵的手,想到进传送阵时姜婵拉着人家手腕,更是用了十二分力,将姜婵的手死死攥在手心。
姜婵这才突然惊醒,身上还有个谢怀压着。
谢怀如今正少年抽条,身形宽大却瘦削,将姜婵整个人笼在自己身影之中,一只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抵在他肩骨,触手温热,薄薄一层肌肉有些发硬,咯的难受。
少年眉骨斜立,望着她的眼里尽是怒火,还夹杂着些许茫然委屈。
“你现在出去,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