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一眼,凉凉开口:“就算你把岛上的藏书全看完,你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的。”
姜婵脾气上来了,并不理睬她。
你说她这人。
周自渺长叹一口气,心酸道:“昨日还是喊师父的小甜甜,今日就对我不理不睬,师父我这颗心,都伤透了。”
“让我出去后再回来,一定会再给你焐热的。”
“外头如今并不太平,何苦要出岛,”周自渺蹲下身凑近她,“待在师父身边不好吗?岛上虽说只你我二人,但至少灵药仙草不绝,飞鸟鱼虾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师父都能给你弄来。”
“你不能关我一辈子,”姜婵合上书,“等我出去后,谁又来护着我呢?师父能护我一辈子吗?”
“我能。”
周自渺斩钉截铁,望着姜婵的眼睛十分坚定:“只这件事,我一定可以做到,护你一辈子周全而已,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姜婵扭过头去:“可我不要。”
“我不想只留在岛中,千鹤岛虽大,但它依旧是困住我的牢笼,我想走遍世界各地,我想练剑。”
周自渺脸色极差,没曾想姜婵说的话竟可以这样伤人,原来在她心里,千鹤岛将她囚困住了。
他神情低落,第一次显露出受伤的神色。
姜婵见他这样,正欲安慰,便听得周自渺说道:“反正你不能出岛,也别想着练剑,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这样最好。”
气得姜婵将书砸在他脸上,转身跑了。
晚上姜婵仍旧躺在床上生着闷气,她望着床顶蓬松的床幔,点缀着莹莹生光的夜光灵珠,发着愣。
说实在的,周自渺其实对她很好很好,岛中一切珍稀资源都紧着她,在千鹤岛的这几年间,她被周自渺养的白白嫩嫩,娇润可人。
都说桑昭娇气,若是被旁人知晓,只怕连桑昭都只会自愧不如。
……咦?
姜婵歪了歪头。
桑昭……?那位南海的少主?为什么脑中会不自觉地浮现她的名字。
还未等她细想,一股诱人的香气传至屋内。
姜婵闻了闻,狐疑地坐起,推开房门,正瞧见周自渺坐在她院门前烤鱼。
姜婵:“……怎么在人家房前烤东西啊!”
周自渺生着闷气,但不妨碍他手下流畅的动作,岛中灵气十分充沛,在千鹤岛长大的鸡鸭鱼鸟,肉质都十分鲜美。
每次这是这样!姜婵气鼓鼓,每次一惹她生气,就在她门前烤香的东西馋她!
她还想接着生气,那边周自渺熟练地翻了面,又撒了些调料,鱼肉紧实,被划了刀面的地方,鱼肉白花花的翻了出来,看着就十分好吃。
周自渺冷着一张脸,将烤鱼递给她:“吃吗?”
姜婵咽下口水,十分没骨气地接了。
接了食物就等同于接受和好,姜婵哀怨地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也只会拿这些吃的引诱我了。”
“管用就行,不是吗?”
周自渺笑眯眯的,熟稔地将她散落的头发撩了上去。
鱼肉一进口,分外鲜嫩的口感在味蕾中爆炸,姜婵怔住,好半晌没了动作。
周自渺奇怪地看她:“怎么了?不好吃?”
“好吃……”姜婵愣愣地望着手中的烤鱼,这灵鱼虽名贵,但每隔几日周自渺都会做给她吃,为何这次一入口,有种许久没吃到的感觉。
姜婵眉眼下弯,瘪了瘪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真的好吃……”
周自渺瞧见她这样,瞬间想到几年前刚带姜婵来千鹤岛时,喂她吃食,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泫然欲泣,小心翼翼,为嘴里的每一口食物都感到满足的泪目。
……
不过就是吵个架,至于摆出这样的表情来惹他心疼吗?!
他捏着姜婵肉乎乎的脸颊,不让她摆出那副表情:“做什么?哭哭唧唧的,难看死了。”
姜婵被他呛,却也不恼,只是心中难过之情倏地无边无际地弥漫,她瞬间氤氲了双眼,哽咽:“我不知道……我难过……”
她也顾不上吃鱼,两手去揉眼睛里的泪花:“我难受师父,我难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周自渺取了她手中的鱼,将她两手捉起来:“不要揉眼睛。”
他凑近,对着姜婵眼睛轻轻吹了一口气,姜婵只觉满面酒香,她眨眨眼,泪水全都消失不见了。
周自渺怜爱地将她抱在怀里,大手牢牢握住她毛茸茸的后脑勺,给足了姜婵安全感。
“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叫你这样委屈?让你这样难过的事,忘了就忘了吧。待在千鹤岛,真的这么难以忍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