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漂亮,也是真的惹人心疼。“怎么会发烧?”陆羁看着他问,“要不要去医院?”林砚从小到大不怎么喜欢医院的味道,他顿了顿,才轻声说:“不用, 小感冒,不至于。”陆羁凝神看着他, 他其实还认为应该去医院挂个水, 会好的快一点,但既然林砚不肯,他也没办法绑着他去。谢无宴在这时候开了口:“那我找私人医生来给你看看好不好?”一出口就是万恶的资产阶级。尽管不合时宜, 林砚还是发散性思维地想。青年摇了摇头:“不用。”陆羁就问:“那你最起码吃点药, 吃过了吗?”林砚:“家里没药。”陆羁:“我去买。”他话音刚落, 就想起还有另一个让他讨厌的存在, 他如果去买药了,那谢无宴会和林砚单独留在房间里。男人的迟疑只延续了一瞬, 在对上青年那双因高热而湿润的琥珀色眸子后,陆羁还是选择认输下去买药了。他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出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药店,走过去买最快。陆羁走向电梯,走廊尽头传来电梯运作的声响。谢无宴对林砚道:“别吹风,还是不舒服的话,去床上躺会。”林砚“嗯”了一声,往卧室走,谢无宴转头带上了大门。林砚方才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但很快高烧反上来,他躺进被子里不久,就浑浑噩噩地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只感觉从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很舒服。林砚伸手握住了这股凉意的来源,用脸蹭了蹭,小声地呻吟了一声。谢无宴被他握住的手几乎整个僵住了。他小时候被找回来后,经常被母亲带着往医院跑,做各种检查和测试,见过很多重病或轻症的患者,他素来缺少共情,看着那些病患情绪毫无波动,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难受极了。就像心尖那一块最柔软的角落被面前青年的手牢牢揪住。他感觉无力而慌乱。谢无宴就这么僵在原地,直到他的手被床上青年的体温捂热,林砚松了力道,男人才抽回自己的手。他寻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浸湿,将它放在青年的额头上,为他降温。等毛巾也变得温热起来,谢无宴就会起身再用冷水浸泡一遍,重新放上去,同时他用另一条毛巾轻柔地为床上的青年擦去溢出的汗水。
做完这一切,谢无宴坐在昏暗的床边,低着头看床上的林砚。许是还不舒服,青年眉头微蹙,润红的脸颊像水蜜桃,偶尔睁开的眸子里一片雾气。谢无宴低低地吐出一口气。很快,门口传来了动静,大门没锁,陆羁从外面推开门,手中提了一个药店的塑料袋。陆羁走进卧室的时候,林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而谢无宴正坐在他的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很碍眼的一幕。但顾及睡着的林砚,陆羁放轻了手脚,他从塑料袋里面取出退烧药和药店店员推荐他买的散热贴,准备给青年换上。在看到林砚额头上的毛巾时,陆羁顿了顿,他伸手拿开冰凉的毛巾,撕开刚买回来的散热贴,贴了上去。室内昏暗的灯光衬得谢无宴越发冷峻,他看着陆羁的动作,眸中冰冷的戾气一闪而过,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床上青年的眉头舒展开来,散热贴里加了冰凉的薄荷,一下子将他额头的温度降下去不少。陆羁转头去翻塑料袋,从里面找出退烧药,拆开外面的盒子。谢无宴从床边起身,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他用手背贴在杯子边缘试了试水温,确定不会烫到林砚,才来到床边:“吃了药再睡。”林砚被他推醒,迷迷糊糊地半坐起来。谢无宴拿了个靠垫垫在他身后,把水递到他嘴边,同时陆羁将退烧药放到青年手心。两人偶然间视线交错,都觉得对方很多余。林砚低头把掌心里的药丸艰难地吞了下去,又就着谢无宴的手喝了小半杯水,就听坐在床头的陆羁说:“你多睡会,我晚上没什么事,在这儿看着。”林砚辨认出他的声音,他含糊地说:“没关系,你们走吧,我睡一觉就好了。”陆羁和谢无宴是怎么回复的林砚记不清了,他的意识很快又沉了下去,只能听到嗡嗡嗡的说话声,但他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很快,说话声也消失了,他满意地彻底陷入睡眠。等青年睡熟后,陆羁拉过卧室里的椅子,坐在床尾,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你喜欢他?”他的眼睛看着床上的青年,却是对谢无宴说的,语气并不焦躁,甚至还带了点他惯有的嗤笑。陆羁没有明说是谁,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谢无宴的眼眸狭长幽深,眼神被晦暗的光影遮掩,自从陆羁进来后,他周身浮着一种冷躁的气息,淡淡地说:“这跟你有关系吗?”“巧了,”陆羁自顾自地说,“我也喜欢他。”他把话挑开了说,等同于直接向谢无宴这种重量级的情敌宣战——谢无宴掀起眼皮:“喜欢他的人有很多。”但是林砚喜欢的却没有。陆羁“唔”了一声:“他的确很受欢迎,但是没关系,我会努力在他的追求者里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