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现在胎位不正,加上胎体偏大,十分棘手,现在产妇体力快要耗尽,加上本就有一些不足之症,除此之外还有大血崩的风险……”“原本太医院是有一位擅长产科的大夫的,只是年前退休回乡,现在太医院的人都对此经验不足,稳婆虽然于接生十分有经验,但主要在于产妇本身的那不足之症,使得稳婆也难以做出最好的选择。”“你是一个所学范围更广,加之又对妇人之症更有研究,且有一些妇产经验,这种情况,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张良仪尽力将现状和几种方案都描述清楚,包括产妇过往的病史和孕前以及产前的身体情况等等。姜林低头沉思,在一旁进一步摸索过胎位之类的情况,脑中快速回忆着之前处理过的类似情况,这样的状况分开来她基本各自都遇到过,但凑在一起也是头一遭。不过很快她就做出判断。张良仪听罢她的方案,也是十足吓了一跳:“这样太冒险了!”姜林冷静道:“如此尚有一线生机,能够保得母子平安。”张良仪不同意:“皇子事关重大,不能轻忽!”姜林毫不退让:“母体若是殒命,胎儿一样不保。”经过一番争吵,张良仪最终还是被姜林说服,左右都是冒险,她这个方案确实已经现在所有人能想出的方案中的最佳办法。几人心惊胆战地互相配合,就在产妇几次在昏厥边缘游走,最后一丝力气也即将用尽的时候,一声明亮的婴儿啼哭声终于在这个点满油灯的房间里面响起。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有罪,还差两千跟明天的更新一起补上t-t 栉风沐雨(三)“生了!生了!是位皇子!”皇后萧妧听到一声明亮的啼哭,一颗心顿时放下一半,听到稳婆这番报喜的声音,更是喜不自胜。连忙迎上前去,优先问道:“宸妃如何了?”稳婆一时过于紧张,连忙补道:“母子平安!母子平安!”萧妧大松一口气,唤来一旁的宫人:“快!去给圣上报喜!”稳婆将皇子连忙抱到皇后面前,但萧妧只匆匆看过一眼新生的皇子,确定没什么大碍,就连忙冲进产房,跑到虚弱的宸妃身边。宸妃现在满头大汗,唇色苍白,眼睛闭着,不知是昏睡还是清醒。
姜林正在给她处理收尾的事宜,确保产妇不会出现产后大出血或是其它的意外症状,导致危及产妇生命。皇后跑进来的时候,一众宫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要和皇后行礼,只有姜林稳如泰山,没有将注意力分出去分毫。萧妧匆忙让宫人免礼,也丝毫没有在意姜林此刻的“无礼”,反而径直蹲到榻边,执起榻上人泛白的指尖,紧紧握在手中,轻声唤道:“阿雁,坚持住。”榻上的女子眼睫微动,呼吸好似明显几分,半晌才吐出一个音节:“好。”萧妧感受到掌中传来些许的握力,心中也释然几分,柔声道:“我在这里陪你。”姜林很快就将收尾相关处理好,轻柔地为产妇擦去身上的血污,再将薄被轻轻披上,才转头处理手上的血迹。萧妧心中安定下来,这才有心情注意到一旁的事情,想起来自己还未做下一步吩咐,于是道:“赏!所有接生的人,每人赏丝绢十匹,纹银一百两!”“姜大夫、张太医和稳婆立大功,再赏黄金五十两!”在场的所有人都领旨谢恩,房间里只留下寥寥几人,以备照顾。萧妧见姜林收拾好东西后仍未离去,指了个宫女,复道:“姜大夫也辛苦了,眼下宫门已经下钥,可先随她前往偏殿歇息,待得天色大亮宫门打开的时候,吾再派人送姜大夫出宫。”姜林端端正正地以宫礼谢过皇后,提醒道:“宸妃娘娘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今夜的情况仍然需人时刻看顾,民女既然在此,不如就随侍一晚,如此也能心安。”萧妧见她行礼颇有章法,不似民间之人,倒像是正经受过宫里嬷嬷教导的,一时间也有些诧异,又听到她这番说辞,心中也很是满意,便多问过一句:“你是哪家的孩子?”姜林知道皇后这是问她为何会宫中礼仪,也由此明白为何皇后竟会将她召来,缘是不知晓她的身份的,于是回道:“我的母亲叫薛湘钰,勇宁侯薛延是我的舅舅。”萧妧眸光顿时寒过几分:“薛延是你的舅舅?”一刹那的紧张过后,萧妧又冷静下来,毕竟皇子已经平安出生,阿雁现在也无大碍,既然是自己将人召来,就不应该怀有这样大的戒心与敌意。姜林面对皇后骤冷的态度,平静地答道:“回娘娘,正是。”萧妧见她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心中不免对她高看几分。联想到她甚至让太医院的张院首都夸赞不已的高绝医术,不由得起了几分拉拢的心思。“张良仪说,你对于妇人之症颇有研究。”姜林礼数周全地回道:“只是略有涉猎而已。”萧妧自是不信:“汝不必过谦,既有才能,何不入宫,为吾效力?吾绝不会亏待于你。”姜林在进宫之前就已有迎接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斟酌一番后道:“民女年虽二十,然才学浅薄,所知甚少,尚不足以堪大用,且民女平生之志,悉同神农,愿遍走山川,游历四方,集当世医术于大成,请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