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车舆中的箱箧里,常备着她二人的衣裳,她便取了出来,“我服侍先生换上。”
她知晓他是不想穿着新朝的官服去见旧主、叔父。
又小意问他:“我能随先生一同去么?”
怕他多心,复道:“我没见过……您叔父,有些好奇,想瞧上一眼罢了,必不扰了您二人叙旧。若您不愿,我便不跟着您过去,自寻一间禅房候着。”
他也并未对她多心,这许多时日的相处,如何看不清一个人的心性,“殿下同去就是。”
如此,她也换了梁装,梁人的男装,还让先生为她重新扎了头发,改束马尾,一时又有些侠气,又留着贵气。
所幸今日后主并未于枯木堂中寂然,他们没扑一场空。住持闻听有陛下圣旨恩准,又有昇王殿下陪同,毕恭毕敬将他们引到后主处。不然,等闲人是近不得的。
萧皓只带了齐澍一人前往拜谒。
见了礼之后,后主先开言感慨,“当日临安一别,经后来种种,实未想到还有再见月钧之日。”
国破家碎、雨翻云变诸事,尽凝在“种种”二字中。
萧皓道:“全蒙今上恩典。”
而安生立在他身后的齐澍,只觉得震惊。
真正是不枉她好奇一回,这后主虽面如冠玉,与先生萧梁同脉彬彬文质,又经了剃度头光似雪,细觑,容貌竟与堂兄有七八分相似。
堂兄竟夺了这样一个人的江山。
可稍一转念,皮囊不过是由一副骨撑起来的一层皮,也不算什么,有趣的巧合罢了。堂兄自己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不然未必如此宽大,不杀而恩准出家为僧。
不过,未必也只是未必罢了。她一直觉得堂兄是很大气的一个人。比及昔年故梁对待前朝君主,他待蓬国公,简直是莫大的仁慈,这等仁慈还发生在穷兵黩武、仁义道德远不及故梁开化的敕顺,属实是讽刺。
大抵,昔日君王困于清寂寺院中,即便后主如今真心向佛,他眉宇间仍存了一段枯槁之意,损了他风华几许,逊于先生些。
果然,萧梁宗室中,纵然是后主,风姿也越不过先生去。不过虽有枯意纠缠,方外之人超然别尘的气度与曾经帝王风范,兼同堂兄相似、俊美的容貌,也极卓尔不群就是了。
写到“大气”翻过去看了一眼
《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