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义
谢知非知道他认出了李不言,也不解释,云淡风轻地一笑。
“二哥坐哪里,一会三弟好给世子爷去敬杯酒。”
“三弟身子骨刚好,还是我和温玉过来吧。”
谢不惑笑道:“对了,大哥坐哪里?和谁一道过来的?”
谢而立:“我跟翰林院同僚一块来的,老地方,二楼梅花菀,二弟有空过来玩。”
谢不惑摆摆手,“翰林院可都是顶顶聪明的读书人,大哥也知道我最怕读书人,就不过来敬酒了。”
谢而立微微颔首:“也行。”
“大哥,那我先去了。”
“去吧!”
谢不惑快步走出院子,到无人处时,脚步忽又慢下来。
带别人的丫鬟出来逛勾栏,谢老三这是在做什么?
大哥是没认出来那人是李不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额头,衝身后的乌行低声道:“你不用跟着我,暗中多留意那个李不言。”
“是。”
谢而立目送老二离开后,手在老三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李不言看着这一幕,心说要是晏三合在就好了,保准能看出些门门道道来。
她这个脑子,只看出了兄弟三人一片祥和。
哪知下一瞬,小裴爷就把这里头的门道给道破了。
“敬酒是假,让姓赫的看看我们和书生们坐一堆,笑话笑话咱们没本事才是真?我呸,他算老几啊!”
谢三爷翘起二郎腿,“你管他呢!”
“谁想管他。”
小裴爷连连冷笑。
“我就是瞧不惯他那副阳奉阴违的样儿,哟,三弟也在呢,装什么装,谁不知道有小裴爷的地方,就有你谢三爷。”
谢三爷寒星似的眼亮得惊人,抬头望着李不言,“回去记得和你家主子说说,三爷这一趟为她受的委屈。”
李不言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补一句。
“要不……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
别说。
搅屎棍还挺仗义!
“你给我坐下,今儿个哪里都不许去,刚刚他认出你了。”
谢知非再次看向朱青和黄芪,低声叮嘱,“老二在,你们两个行事更要小心些。”
“是!”
朱青和黄芪再度离开。
李不言嘴里嘀咕着“认出来又怎样”,身子却老老实实地坐下。
出门前,三合特意叮嘱过,让她凡事只听三爷的调遣,万万不能私自行动。
“你们听说没有,老御史家昨儿进贼了?”
边上书生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想不听都难。
“偷了什么?”
“哪是偷啊,往老御史的院里泼了一地的鸡血,听说差点没把那几个老仆人给活活吓死。”
“杀鸡儆猴,人家这是在警告老御史,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八成是那老阉狗的同伙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