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朝地上看一眼,心跳的厉害。
这人,总不按常理出牌啊!
……
程扶摇说的幽静之地,竟是一处三面环水的水榭。
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就几张桌椅和一个茶台。
谢知非四下看一眼,“程园主,可否借你的茶台一用。”
程扶摇看都没看谢知非一眼,隻衝陆时道:“大人隻管说话,我在外头守着。”
谢知非有些尴尬,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张脸也没什么大用处。
就在这时,晏三合轻轻咳嗽了一声。
朱青、黄芪对视一眼,走出水榭后四下散开。
李不言则拿起红泥小壶,开始烧水衝茶。
四隻茶盅倒满热水后,她随即掩上水榭的门,隐入了黑夜中。
陆时脸上颇有几分意外。
晏三合衝他淡淡一笑,“老大人的身份,老大人后面要说的话,我们不得不千倍万倍地小心。”
陆时撩起衣衫,在椅子里坐下来。
“晏姑娘,不是小心就能驶得万年船的。”
这话乍一听平淡无奇,可细细一品……
晏三合心惊到语塞。
谢知非忙道:“小心总是件好事,否则连累到老大人……”
“连累?”
陆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猝不及防,声音又大,把晏三合他们都吓了一跳。
小裴爷急得直跳脚,“老大人,您快别笑了,别把狼给招来啊!”
陆时看着裴笑,“狼不是招来的,狼是闻着味儿,自个跑来的。”
哎哟喂!
我的老大人啊!
您可别打什么哑谜了,咱们开门见山吧!
小裴爷急得直瞪眼。
“说吧,想听什么陈年往事?”
陆时阖上眼皮,一脸的疲惫,刚刚唱过戏的嗓音,也染了些沙哑,听上去有些暮气沉沉。
晏三合千头万绪,一时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片刻后,她才问道:“老大人什么时候学的戏?跟谁学的?”
“没有跟谁学,就是自己看,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晏三合:“大人喜欢听戏。”
陆时睁开眼,“她喜欢。”
回答的直截了当。
晏三合发现陆时这人一下子变得痛快起来。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魔是你?”
“只能是我。”
晏三合:“为什么这么笃定?”
陆时不答反问:“她是不是临死前脱下了尼袍,换上了一套水田衣,还穿了一双在灯光下能看到月亮的绣花鞋?”
晏三合:“你都说对了,并且她还擦了胭脂。”
“都是我陆陆续续送她的。”
陆时伸出手,摸了摸掌心的老茧,摇摇头。
“为了送她这些,我打了很长时间的铁,老茧都多出很多。”
不等晏三合再问,他又道:“我和戏里的张生一样,曾经是个穷书生。”
晏三合:“戏里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就是你和她的故事。”
陆时的话回答的很坚定:“不是。”
晏三合:“既然不是,为什么你唱了这样一段戏后,她的心魔就解了。”
陆时目光看向水榭外,带着几分悠远。
“晏姑娘可曾去过严如贤的宅子瞧瞧?”
晏三合:“去过。”
陆时:“后花园里有座戏楼,你可曾看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