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竹!”
眼前人慢慢没了声息,身体也歪斜倒入她怀。
黑猫跳到了地面,长长指甲同冰面碰撞出尖利难听的声响。
它稳不住身体,四肢只能边发颤边绷紧,才将自己勉强立住。
这是个密闭的冰室,除了厚厚的冰便是凝着的霜,唯一的出口是进来时合上的石门。
寒气不知源头,兴许这房间内哪都是它的源头,兴许它根本没有源头,它弥漫得到处都是。
护体的灵力终有一刻会耗光。
那时,唯一的结局便是死亡。
宋温凊之前用了剑气、灵力,还有手掌含着的体温,都不足以将冰化开。
她的目光停在了石门,隻那里是出口吗?
可是如何打开?
灵力凝成的火焰无法烧毁的东西,她要凭什么打破?
颜竹却是先倒下了。
她说她想看雪。
紧接着身体便倒下,落进了她怀里。
宋温凊无措地把人拢着。
“你怎么不会运气…你不要再……”
不要再逗我了。
……不要再逗我了,好不好?
你根本…就不应当是凡人的……
可任她如何慌乱,如何悲切,那人隻像截生冷的木头般僵直躺在她怀里。
我会对你负责
宋温凊用灵力护住了颜竹的心脉。
她将手置于她胸口上方, 引导着灵力缓缓自掌心流入,化作护心之罩。
出奇的是,这次灵力很顺利地钻入了颜竹体内, 并不像上次般如石入大海般了无踪迹。
宋温凊蹙起了眉,心中诧异。
可惜当下的情况却也不容她多想, 疑虑隻得被先且压于心底。
宋温凊张开双臂, 轻轻将人拥在了怀里。她需要不断为那给她护心脉的光罩提供灵力。
虽然理智在提醒她, 这是一种极蠢的举动。
——不去想逃出的办法,便是如此耗下去, 两人都会一起死了。
但宋温凊只是将人拥得更紧了些,她害怕颜竹等不起, 即使只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她也不敢去赌。
手触到的布料冰冷如铁, 怀中人披散于肩后的乌发落于手背,尾端刺人,是极微小的痛感。
也是冷的。
宋温凊想。她发觉自己的手在颤,一时间, 隻愣愣地看。
剑修的手是除剑修的剑与其本身生命外,于他们而言最宝贵的东西。
剑修的剑要刺出一往无前的架势, 剑修的手要稳,不能松懈一分, 更不能颤。
宋温凊是剑修,她不像其他剑修那样, 学剑是因为热爱,或是为了变强, 她是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