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姜会元救驾有功,朕已决定,钦赐你为此次殿试的状元郎!”

姜玉竹呆愣在原地,过了半响,她结结巴巴道:“陛下这这会不会太儿戏了,草民殿试的文章,陛下还未阅”

耀灵帝摆摆手,打断了姜玉竹的话,龙颜含笑:“姜状元不必谦虚,你才华横溢,勇敢刚毅。这状元郎之位非你莫属,更何况,你刚刚还帮着太子驳斥恒王的大逆之言,你的赤胆忠心,朕全都瞧见了。日后,就由你来担任太子少傅,负责辅佐教导太子。”

若说耀灵帝钦赐姜玉竹状元郎的圣旨是给了她一道惊雷,那让她担任太子少傅的圣旨不亚于五雷轰顶。

神志被尽数轰断的姜玉竹表情僵硬,侧头看向一旁眉眼冷隽的太子。

男子眉如远山,眸光讳莫如深,朝她微微颔首,语调淡漠:“孤见过姜少傅。”

姜玉竹娇躯一颤,连忙拱手表示不敢当。

叛乱平息后,耀灵帝似是感到极为疲惫,在大皇子的护送下与皇贵妃前往寝殿休憩。

大殿内,数位御医正在为幸存的贡生们检查伤势,萧时晏穿梭过人群,径直走到姜玉竹面前,笑容朗朗:

“恭喜姜兄成为状元郎。”

说完后,萧时晏发现对方神色恍惚,目光空空,他蹙起剑眉,关切问道:“姜兄,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

姜玉竹摇摇头,有气无力答道:“无事,只是这一日经历大起大落,心绪有些难以平静。”

二人正说着,一名身穿银色铠甲,身材高大的侍卫走上前对姜玉竹行了一礼,沉声道:

“姜少傅,太子殿下请你过去一叙。”

顺着侍卫手指的方向,姜玉竹转头看向站在大殿外的太子。

此时日落西山,万丈残阳洒落在男子玄色绞金蟒袍上,镀上了一层斑斓血色。

姜玉竹跟随侍卫走出殿外,毕恭毕敬对太子行了一礼:“不知殿下唤臣有何事?”

詹灼邺抬起眼皮,静静打量眼前的少年郎。

霞光旖旎,照映在少年白润如脂的面颊上,犹如扫上一层淡淡的胭脂,使两颊润色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白里透红,粉光若腻。

他不由想起方才少年撞进自己怀里时的模样。

颜如玉,气如兰。

少年身子软弱无骨,轻若鸿毛,挟裹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幽香,仿若春日刚刚成熟的浆果,透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那是他在冰冷萧瑟,寸草不生的北凉从未嗅过的气息,以至于他有一瞬间失神。

当少年颤颤巍巍睁开双眼,如麋鹿般湿漉漉的黑瞳透着股怯意,与刚刚伶牙俐齿驳斥恒王的模样判若两人。

詹灼邺不由好奇,这个人究竟有多少副模样?

见太子迟迟不语,姜玉竹抬起头,又问了一次:“不知殿下唤臣何事?”

“时辰不早,姜少傅不妨坐孤的马车一起回去?”

姜玉竹猛然想起,眼前的太子殿下与大燕历代太子有所不同。

大燕历代太子都居住在东宫,而詹灼邺回到京城后只在东宫居住了半个月。

一日秋夜,东宫不慎走水,大火愈燃愈烈,火势整整烧了三天四夜,待大火熄灭后,整个东宫化为一片灰烬。

还好詹灼邺当夜并未歇在寝殿,幸而逃过一劫。

此事过后,詹灼邺从宫中搬出来,移居至京郊太子府,而工部修建东宫的差事因种种原因进展缓慢,听说两年过去了,连房梁子都没搭建起来,耀灵帝还因此大怒,下旨罢免好几位工部官员。

“多谢太子美意,只是臣刚刚应下搭乘萧世子的马车,就不叨扰太子殿下了。”

姜玉竹觉得她站在太子身边答话时,都会情不自禁会被对方强大的气场碾压得喘不过气,若是二人共乘一车,她这一路上恐怕要活活憋死过去。

委婉拒绝太子后,姜玉竹正准备告辞,却听太子淡淡道:

“孤还有一事想问姜少傅。”

姜玉竹脸上端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太子请讲。”

詹灼邺盯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子,语气平静:“方才在大殿上,姜少傅为何要为孤出言辩解?”

姜玉竹微微一笑,从容答道:“自然是因殿下先前救下臣的性命,臣听到恒王颠倒黑白污蔑殿下的那些话,心中感到忿忿不平,再想起殿下的救命之恩,便忍不住为殿下讨回公道!”

“哦,是吗?”

听到太子淡漠的语调,好似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姜玉竹想起太子这个人敏感多疑,莫非怀疑她今日所为是另有所图?

“咳咳虽然臣与殿下只有过一面之缘,可臣打心里觉得殿下是位刚正不阿,心怀百姓的好储君。殿下高风峻节,不屑与恒王那种小人辩解,只是世间之人,大多人云亦云,臣不忍见到殿下清誉有染,故而在大殿上冒失出言,若是臣今日的举措让殿下觉得不喜,臣日后定会谨言慎行。”

说完,姜玉竹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姜玉竹绞尽脑汁先给太子送上奉承话,随即话锋一转,坦承她今日为太子强行出头的行为,稍欠妥当。

不然如何?总不能在太子面前承认她是因为鼻子里吸进一根拂尘毛,在殿中闹出洋相,才站出来舌战恒王罢。

下落至一半的手臂被对方稳稳托住,隔着丝滑的缎料,她甚至能感受到男子掌心传来的温度。

“姜少傅少处处为孤着想,得此良师,孤幸甚之至。”

“太子殿下言重了”

良师贤徒二人虚情假意客套一番,姜玉竹瞅准时机提出告辞,拔腿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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