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乔黎鹰百口莫辩,还以为自己会蒙受不白之冤,被大燕皇帝囚禁起来,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可身受重伤的太子却选择相信他,不仅说服大燕皇帝和百官,还找出了幕后的真凶。
此后,太子更调来北凉玄月军帮助金乌打退匈奴大军。
故而,乔黎鹰对大燕太子心存感激,特意求父王准许他和兄长一起出城恭迎太子。
詹灼邺冲乔黎鹰淡淡颔首,寒暄问候道:“小王子久候了。”
男子立于马上,身姿挺拔,俊容无双,气质清冷,一双潋滟长眸虽无多余的情愫,可俊美的五官却是无可挑剔,耀眼夺目。
乔黎鹰爽朗一笑,他正欲邀请太子进城,却被身后的金乌大王子打断了话,男子声音懒洋洋的,充斥着傲慢的味道。
“大燕太子的确让我们久等了,足足让小王在烈日下候了一个时辰”
此话一脱口,正在畅言谈笑的两国官员们不由微微变色。
姜玉竹撩开车帘一角,看向神色倨傲的金乌大王子。
她在前往金乌的路上,已经疏理清晰金乌王庭的现状,如今的金乌王后只诞下一位七公主,王庭中的王子都是金乌王与几位侧妃所生。
而眼前这位口无遮拦的大王子,名叫乔苍豹,是金乌王年纪最大的儿子,此人战功显赫,在金乌世族中颇有声望。
“兄长,父王说大燕乃是咱们金乌的盟邦,若没有玄月军帮助咱们击退匈奴,匈奴人的铁骑只怕早就踏平金乌国土,对于盟友,咱们多候上一时片刻又有何妨。”
乔黎鹰笑着接过大王子的的话,主动出言解围。
可乔苍豹显然不想领情,他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还有要事处理,大燕太子既已平安抵达,就交由你款待。”
言罢,他挥舞马鞭,率领一众亲卫扬尘离去。
乔黎鹰似是早就习惯兄长目中无人的态度,他转身冲太子歉意一笑:“王庭设下欢迎宴席,还请殿下随我入城。”
“好,有劳小王子。”
詹灼邺看向身后马车,瞧见从车窗探出头的小脑袋又飞速缩了回去。
小少傅脸皮薄,又爱记仇,自从遭到他的戏弄,一路上找尽了借口躲避着他,好似躲藏在蚌壳里的嫩肉,近在咫尺,却不得其滋味。
倘若强行破壳,恐怕会伤及嫩肉,詹灼邺决意先缓一缓,给少年喘息的空间。
车厢内,苓英提起了刚刚盛气凌人的金乌大王子。
“奴婢瞧着那位金乌大王子的态度,好像并不感激咱们大燕对他们出兵相助。”
姜玉竹蹙起眉心:“其实在金乌王庭,并非所有部落都支持与大燕联手,毕竟大燕对于他们来说是外族人,他们担心大燕有所图谋,其中以大王子为首的九黎部落传承已有千年,他们曾经历过金乌最辉煌的时代,心态高傲,十分排挤外族人。”
苓英继而追问道:“那小王子呢?奴婢见小王子容貌英俊,气宇不凡,而且对咱们大燕人还挺有好感呢。”
“小王子所属的部落必然是全力支持两国缔盟,否则金乌王也不会派他去大燕参加春蒐狩猎。”
回答完苓英的疑惑,姜玉竹开始琢磨起当前局势。
根据密探传来的情报,金乌王迟迟没有定下将那一位王子过继给王后,显然还不想放权。
在这一点上,金乌王倒是与耀灵帝有七八分相似。
不过金乌不像大燕,草原民族骨子里崇尚优胜略汰,不受父子伦常束缚,几乎每一任金乌王在上位时,都少不了弑父杀兄的故事。
今日目睹大王子的态度,姜玉竹发现她和太子想将大宛马从金乌引至北凉的计划,恐怕要比想象中更难实施。
大燕使团一行车马进入苏木金城,受到当地百姓热烈欢迎。
沿途的金乌百姓们满面笑容,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金莲花投掷向使团队伍,一时间,鲜花纷飞,马车犹若穿梭在金色雨海中。
苓英拾起从车窗口投进来的金莲花,感到惊讶又新奇。
“公子,金乌百姓们可真热情啊!”
是啊,底层百姓不受权势牵绊,最能发自肺腑地去感谢给予他们帮助的人,在他们眼中,有着陌生面孔的大燕人或许是异族人,但也是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的朋友。
感受到金乌百姓的热情,姜玉竹从红木食盒里抓起一把酥糖,笑着朝人群中的小孩们抛洒出去。
“是糖!神女给咱们发糖了。”
“神女,真的是神女!”
詹灼邺能听懂金乌语,他回眸看向被金乌孩童称作神女的少年郎,剑眉微蹙,一双漆色幽眸若有所思。
少年唇红齿白,眉眼清秀得过分了,金色日光照在他弯弯的眼睫上,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晕,笑容灿烂,清眸流盼。
“童言无忌,城里的孩童从未见过大燕人,一时分辨不清,还望殿下莫要将这些孩童的话放在心上。”
与在太子一起策马而行的乔黎鹰出言解释道。
詹灼邺从眉眼弯弯的少年郎身上收回目光,淡淡道:“孤的少傅眉清目秀,以往在京城里,亦常会被人错认为女子。”
乔黎鹰闻言爽朗一笑:“话说我头一次见到姜少傅时,心中不免惊讶这世间竟会有比女子还要漂亮的男子。”
詹灼邺的眸光暗了暗。
是啊,小少傅无论在容貌和身材上,都过于阴柔了些,以至于他每每和少年耳鬓厮磨时,总是恍然觉得怀中所拥并非是真正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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