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着急去抢东西,以至于我没发现,自己现在整个重心都压在了方岷身上。
反应过来时,绯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这个木头做工还挺好,真的很像我啊。”方岷却不依不饶,选我最难以启齿的地方仔细念了起来,“施老师有心了,还刻了字——致,方,岷。”
他的声音好听极了,是山寺的晚钟或海妖的呼唤,虔诚而不魅惑,偏偏就能迷住一个我。
我没了动作,也没了声音,妥协似的摘下了眼镜。
我不敢承认自己是有过心动的,更不敢让他知道这份心动其实从初见他那天起就开始了。
我索性闭上眼睛。
任他动作。
没想到等了一会,孩子却没动作。我这才睁开眼,看到方岷竟然又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扯了扯我的衣角,问,施老师,你认真的吗?
我没答话,就听见他又问,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爱”一类的话我是从未说出口过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需要拿着大喇叭喊,只要是有心人,怎么会在细节里发现不了爱?可偏偏方岷就是个爱听大喇叭的,巴不得昭告世界才好,连连问了好多声。
“方岷,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被闹得没法,只好放出狠话。
他肯定是被吓到了,立刻收了声,一把把我抱进怀里。那动作还带着些迟疑,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刻。
最开始还只是个浅尝辄止的拥抱,到后来,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我只好逼着自己不去想什么以后,想他那个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任他的气息浸在额头,任软绵绵的唇贴上来,任湿漉漉的手往不该去的地方伸。
“就算老师现在不喜欢我”方岷黏糊糊地在我耳旁说,“也不要拒绝我我会表现得很好,好到让老师喜欢上我为止”
我听到“嗡”地一声,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于是大着胆子回抱他,吻他,像拥抱世界末日那样捧他在手心。
没有家的话,那我便给他一个家吧。
一个吻绵长又炙热,仿佛一个旖旎的梦一般。
分开的时候,不但方岷不敢相信,我自己也被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我的心跳又一次乱如战鼓,又不敢保持这个过于暧昧的姿势,便准备离得远一点。
方岷像怕我走,立刻抓住了我的手,斩钉截铁地说:“施老师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笑了,“我并没有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