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川心潮澎湃,被强压下来的烦躁倏地翻腾为一股纠结、无奈与心痛交织的情绪。他抓住岑潇的两个手腕,用力一提,便将她整个人拎到了床上。
岑潇惊呼一声,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他连人带被子地抱进了怀里。
“你身上有伤,有伤!”她大声提醒着,希望陆平川能松开自己,却不想对方箍得更紧了。
他欺身压住她,钳住她的下颌,一低头就堵住了她的唇瓣。
灵巧的舌尖从岑潇的唇珠上划过,钳住她下颌的手微一用力,她便乖乖地张开嘴,任由那舌头顶开自己的贝齿,再和她的舌尖缠在一起。
陆平川吻得又急又狠,岑潇在他的吮吸中感受到一股凶旷的焦灼。而这股焦灼令她化身为一条缺氧的鱼,下意识地就想逃离这灭顶的窒息感。
可她才要挣扎,身体里的黑色小人却苏醒了,连声叫道:这个男人为了逃避沟通,竟然用亲吻来堵你的嘴!
岑潇听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反抱住了陆平川。
感受到她的回应,男人眼睫微垂地看过来,只见她眼神迷蒙,呼吸困难,一张小脸都涨红了。
他清醒了一些,稍稍放开她的唇,待她换了气,又再次吻了下来。
这一次,渴望与眷恋盖过了霸道的侵占。唇齿交融间,他浅浅吮吸,柔柔舔舐,岑潇好似受到蛊惑一般挺起了腰身,开始轻咬轻啄地回吻他。
陆平川喟叹一声,放松了搂抱她的力量。
岑潇咬住他的下唇,诱着他向前倾着身子,接着,柔夷抚过他的后背,再停在腰部轻柔地摩挲。
一时间,陆平川只觉得一股火气全汇集到了自己的下腹部,他喘着粗气,加重了唇齿肆虐的力道。几乎是同时,那只柔夷离开他的侧腰,探进枕头,摸走了那个小巧的金属制品。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打从陆平川决定端掉“顶峰文化”开始,k 便觉得工作有点超负荷——先是跟踪凌峰,再到盯梢方倚梅,后又去小吃店救人,他两脚不沾地地忙了几天,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结果又被陆平川派去抓“内奸”。
这活不好干。跟着陆平川的这些兄弟,资历最浅的也有一年多,更别提有些人是白斯年亲自派来的。他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一个人埋头苦查,半个帮手都没有。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忙叨了几天,还真查出一些端倪。
这个“内奸”就藏在陆平川和岑潇的身边,他在陆、岑二人的贴身保镖里划出一个小范围,在暗中和陆平川做了汇报。
某天傍晚,陆平川交代他,找个理由把这些人都带到自己的病房。
k 自然是不敢拖怠,可当他带着这几人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却撞见了陆平川和岑潇……在吵架。
这是吵架吧?毕竟他从没听过少爷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岑小姐说话。
只见陆平川坐在床边,压着语气说道:“潇潇,我枕头底下那个 u 盘,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岑潇不以为然地笑笑:“是呀,我给陈献了。”
“……” 陆平川似是深吸一口气,“ u 盘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就交给陈献?”
“为什么不可以?”相较于陆平川,岑潇显得轻松多了,“u 盘里有警方要的证据,积极配合警方查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陆平川被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噎到,岔开视线后说道:“如果你要,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必要用那种方式。”
“哪种方式?哦——你是指色诱的方式吗?”岑潇说着,将“色诱”二字咬得极重,“可是,人家如果开口,你真的会给吗?”
“我当然会……”
“你才不会。”岑潇倏地提高音量,打断了陆平川,“陈献告诉我,名单和视频都和我当年的案子有关。这些你都知道,你还是不愿意把证据给他。”
乖巧的神态转瞬即逝,此刻的岑潇只剩一脸嘲讽。陆平川把手插进头发,停住,再抽出来:“如果……我说我可以解释,你愿意听吗?”
“大可不必。”岑潇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工具,你没必要对着一个工具做解释。”
“工具”二字刺激了陆平川,他不可置信地回道:“我帮你解决三合会,帮你端掉顶峰,甚至为你挨了一刀——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工具?”
“解决三合会,是因为你想逼我跟你合作;端掉顶峰,是因为你要针对余香。”岑潇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给我支票,送我礼物,派人保护我,哪件事不是因为别有用心?”
“是,我别有用心——我以为,我多主动一点,多坦白一点,你就能把我当做自己人!”
涨红的眼睛看过来,陆平川气急反笑,“岑潇,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剥开你的心,看看它到底属于谁。可是我错了,你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因为你没有心。”
陆平川的指控一声高过一声,句句如刀地劈在岑潇脸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反驳:“我没有心?你就有了?你对我好,替我挨刀,要我爱上你,要我把你当‘自己人’,不就是希望在将来,不用绑架,不用支票,我也能心甘情愿地供你驱使,替你办事吗?!”
“要翻旧账是吧?”陆平川倏地发出冷笑,“我对你有目的,你就从来没利用过我?你哪次撒娇卖萌,扮乖恃弱,不是为了从我这里要好处?现在倒好,连色诱都用上了。”他凑到她跟前,加重了语气,“既然要色诱,你怎么不直接脱光了爬上来?”
他的笑容阴狠又兴奋,刺痛了岑潇的眼睛。她收回视线,报以同样的冷笑:“如果不是你用强吻来逃避沟通,我又怎么会有色诱的机会?”
两个人话赶话地吵到这里,随时都有撕破脸的可能。有个保镖听不下去了,在门外小声地问道:“阿 k 哥,我们……要不要进去劝架?”
k 听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几个扒在这里偷听也就算了,如果真的进去劝架,很可能会被陆平川一个枪子崩出来。
可若是由着少爷和岑小姐这么吵下去,就怕他刚追到的美人转眼就跑了。
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几个人的日子更不好过。
k 纠结万分,还没来得及下决定,就听岑潇的声音再次传来:“从前,我把男人当工具,那是因为他们拿我当玩物。我还以为……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接着一顿,泫然欲泣,“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的音量越来越低,语气里的失望远多于愤怒。陆平川听着一愣,拳头握紧又松开,由着病房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岑潇率先开口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会把余香和陆星河赶出陆氏,如今也算完成任务了。”
她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向他,“陆平川,我们的交易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