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文沉默地望着那躺在床上的祁明,站在那就像是一个静穆的雕塑。
祁明好像在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境中。
他无数次的梦中的祁家府邸着打转。回忆在一次次地磨着神经。
小小的祁明站在房间的阁楼之中,像是一缕幽魂,坐在空荡又无比空大的房间。
他似乎短暂地想起自己是祁明。
祁明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很害怕,很紧张,在恐惧着什么。
祁明对自己说:和他没有关系的,他只是一个社畜,他和原主只是像而已,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祁明坐在床上,一次次地对自己重复着,像是要给自己构造一个稳定的保护壳。
可是他的心脏在砰砰砰压抑跳动着。
外面正在下着磅礴大雨。
喧闹的大雨似乎要把这个小小的房间都一并给吞没。
祁明觉得自己是害怕的。
他抱紧了被子,而此房子里的那个老保姆因为家中有事,已经请假回家了。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祁明只有几个佣人,但佣人一到晚上不管祁明怎么喊怎么叫,他倒会当成没有听到。
祁明害怕地抱着被子,在惊恐中,最后还是找到了雨伞,撑开了雨伞,往房子外面走,他想去找哥哥。
他很害怕。
祁家的那条道路并不长,只是有不少林木,也有不少竹子,雨水打得耳边都是哗哗的落雨声。
一步一景,祁明撑着伞,在梦里,他越过了被狂风吹得凌乱的树影,雨把那树枝打得摇曳,那狂风摇晃着树木,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水面,格外恐怖。
祁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过去那幽影一样的羊肠小道,却记得雨水浸湿了裤脚,记得那冰冷的雨水沿着衣领滴到了后脖颈,也滴到了自己身后的衣服内,又湿又冷,阴冷的感觉几乎要渗透进骨子里。
祁明在无数次的噩梦中,梦到这个景色,孤独的府邸,杂乱又凌乱的树影,祁家府邸中有太多高大的树木,但树木高大就显得诡异,尤其是在小孩子眼里。
那影影倬倬的树影给人一种惊悚感。
祁明在噩梦中的无数次都没有通过这个重叠的树影,在雨里滑到过一跤,就像是缚地灵一样在梦里无数次循环在那树林的阴影里,永远也走不到出口,一直到白天梦醒之后,那种在原地打转的恐惧感都没散完全。
所有的噩梦都一直停留到这一部分,这一次,噩梦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