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没有多说,拿起旁边分好的药片就往卞景和嘴里塞,直接塞到卞景和的嗓子眼里。
只有三片药,形状和大小都类似于常规的阿司匹林药片。
卞景和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护士冷酷无情地抬起他的下颌,强制合上了嘴。
好一会儿,卞景和停止了咳嗽,整个人委顿下来,委委屈屈地蜷缩在病床上,埋在脸不出声了。
小护士掰开卞景和的嘴巴瞧了瞧,确认了口腔里没有偷藏什么药片,便满意地给他松绑,哼着小调离开了病房。
卞景和安安静静地抱坐着。
他听到落锁的声音。
下一刻,病床上的人冲进厕所。
修长的手指直直伸进嗓子眼里,狠命地来回抠挖,刺激着敏感的咽部粘膜,让人止不住地干呕。
卫生间里很快响起一声接一声的干呕。
良久之后,雪白洁净的洗漱台上留下一摊可疑的、粘糊的清浊液,其中丝丝缕缕的红色血迹里,包裹着两颗显眼的白色药片。
白夜精神病院
601号病房,卫生间。
惨白的人造光从顶灯落下来,将狭小的卫生间照得分毫毕现。
卞景和用双手直直地平撑在洗漱台两边,由于过分剧烈的干呕,全身脱力、眼前发黑,修长的脖颈无力地垂落,最下方的颈椎骨突起一个圆钝的角,衬得颈项清瘦脆弱。
“呼……呼呼……”
他剧烈地喘息着,拧开水龙头,随意用手舀了一捧自来水,漱掉唇齿间涩苦而顽固的胃酸味。
透过生理性的水光,眼睛死死盯住台面上的两颗白色药片,目光沉凝。
那个小护士刚刚给他塞了三颗药。
还少了一颗。
太迟了,方才他假装咳嗽,实则强忍着吞咽反应,才堪堪让那两颗药片停留在上段食管,好通过抠挖催吐弄出来。可剩下的一颗药片却已经进到了自己肚子里。
脑子里又无法抑制地浮现出那行血字。
“不要吃药”
不知道这个药到底有什么功效,发作时间要多久,只吃一颗又能否正常发挥作用。
卞景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咳掉嗓子眼里的清痰。无数纷乱繁杂的思绪涌上来,一瞬间,只觉得脑子更加混乱晕沉了。
好烦。头疼。
越来越痛了。
……
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