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而后恶劣地评价到:“学长不该那么说的。”
“听起来,像个由妒忌催生的诅咒。”
祷告
『摇摇欲坠的,象征斯特兰德的玫瑰。』
夜风有些凉,不少学生在散场后披上了斗篷。
他们沿着主道不断前行,在拐入通往各自宿舍的小径时,将斗篷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秦思意没有等林嘉时。
他和钟情一起离开了演讲大厅,走上坡道,迎着月色一步一步踢动衣摆。
象征斯特兰德的玫瑰被压在了厚重的布料下,与斗篷的内衬摩擦,摇摇欲坠地挂在了襟前。
经过庭院外的砖墙时,他忽地想起了什么。
原本被环抱的文稿换到了左手边,腾出右手伸进口袋,小心翼翼拿出了那朵山茶花。
秦思意将它托到钟情面前,不知所谓地低笑起来,清艳的眼梢一弯,蕴出格外缱绻的光华。
“我戴了好多年的白山茶。”他说。
这不算一句多么标准的开场。比起对话,它似乎更像秦思意单方面地开始了对塔尔顿的回忆。
钟情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嗯’,兀自迈进了花园的正门。
或许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扫兴,秦思意快步追了上去。
他用仍旧拿着山茶花的右手攥住了钟情的衣袖,将怀里的稿件抬了抬,示意着说到:“腾不出手了,可以帮我戴上吗?”
钟情当然知道秦思意想要戴上什么。
他因此极度不悦地抿直了嘴角,怏怏盯了对方几秒,到底还是接过那朵花,将它别在了对方的斗篷上。
“好了。”钟情松开手,重新看回秦思意的眼睛。
“你说会不会有新生以为是塔尔顿的学生来串门?”
像是刻意要惹恼钟情似的,对方玩笑着多问了一句。
他在话语间几步跃上了台阶,蓦地转身,堵住了钟情的去路。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思意沉下表情,忧悒地回看过去。
钟情仍是不说话,在短暂地停步之后,绕开对方,踏上了又一级台阶。
经过秦思意时,对方蹙着眉将目光紧追着。
钟情有意放缓了脚步,眼看秦思意像那些忽遭冷落的小猫一样,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维持着微妙的气氛,直至巧合降临在休息室的转角。
秦思意终于忍受不了似的撇开了钟情,可还没等他往前多走几步,一朵纯白的玫瑰就从斗篷下方直直坠下,掉在了斯特兰德深色的地板上。
钟情没能收住步伐,一脚将尚未盛放的玫瑰,踩出了软烂腐朽的衰败。
他好像此刻才想到该回答于数分钟前的答案,轻慢地将视线移动至脚下,最后看着那摊不成型的玫瑰说到:“现在你确实只有塔尔顿的胸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