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她握着扫码器‘嘀嘀’响过两声,将它们叠好放进纸袋里,递回给了秦思意。
“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买了其他东西。”或许是想打发时间,对方在秦思意付完款后没头没尾地说上了这么一句。
“领带吗?”他问。
“是的,其他孩子都只买了毛巾。天气太坏了。”
她说着便朝窗外看,象征终点的条幅在风雨里猎猎作响,要不是两头还在钩索上系着,只怕早就不知被卷到哪里去了。
“是买给自己的吗?”见秦思意望着小径出神,她又问。
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至少在秦思意对于当地人的认知里,他们都不爱做一些可能会自讨没趣的事。
好在他只是发了会儿愣,并没有不想理睬对方的意思。
“是给朋友准备的礼物。”
秦思意仍有些恍惚,低着头温吞地去回答。
他大概不好界定钟情在自己心中的定义,先说出了几个字,隔了许久才模棱两可地用‘朋友’去指代。
大雨把他困在了这间鲜有人至的店铺里,只剩老妇人依旧在柜台后坐着。
他等了一会儿,见路上还是没有人来,于是也不管对方想不想听,兀自便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是说好拿第一才送他礼物的。但是雨太大了,他能早点回来,我就愿意把礼物给他。”
秦思意把视线放得很低,始终从袋口的方向往里探。
他没有去看老妇人的表情,只依稀听见对方慈祥地笑了,好像无奈,却也不提什么拿年龄和阅历说教的话。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对方接上了一句,用的是笃信的陈述。
秦思意抱着怀里的袋子,声音出得愈发的轻,好久才幽幽回答:“我不知道……”
在他眼里,钟情总是任性、强势且随心所欲,乐此不疲地给予希望再将其否定。
对方反复将那点孱弱的悸动催生又扼杀,用他懵懂的眷恋滋养出一颗破不开壳的种子。
秦思意不知道钟情到底怎样看待自己。
对方像一首被特地留到课后的诗,难以解析,也永远无法读懂。
倒影
『秦思意只能关注幼稚又小气的钟情。』
大约是因为下雨,明明应当最简单的末段赛程,竟也在泥泞中变得艰难起来。
钟情没能在抵达最后一个打卡点前和林嘉时拉开距离,而从线路的设置上看,最后一段赛程也不再有其他的选择。
两人的比拼从脑力与体力的双重考验变成了单纯的竞速,谁也不愿意在这最后数百米里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