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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来到邱家的庄园时,邱秋正在花房里画画。
身段漂亮的美人专注于眼前的画板,白皙的脸庞上洒落着穿过透明天窗而来的曦光,浑然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一副美景。
赫斯特隔着一面薄薄的玻璃墙,站定了好一阵子,仿佛欣赏够了,才意味不明地问道:“他还有心情画画?”
管家小心地揣摩了一下他的脸色,才斟酌着说:“小少爷是oga,总归是要嫁人的,所以邱家的很多事情……并不会一一告诉小少爷。”
“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给我了?”
管家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他一辈子为帝国顶尖的贵族邱家服务,迎来送往时,接触的也都是体面的上流人士,从没哪个客人会这样直白地讲话,半分面子也不给人留。
管家心中暗暗揣度,传闻中帝国元帅赫斯特是底层贫民出身,怕真不是虚言。
但身为持业有素的贵族管家,他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礼貌中夹带着一点私心道:“小少爷还有两个月才成年,成熟期也一直没到,原本是准备这两个月慢慢告诉他这些事情的,但没想到……”
没想到在皇权更替中,邱家会败落得那么快,为了把即将要上军事法庭的前任帝国元帅邱祁,也就是邱秋的大哥给捞出来,邱家人很快就选择把年幼的邱秋送给了走马上任没多久的新任元帅赫斯特。
赫斯特听出了管家话里掺杂的那点庇护心思,但并没顺着话茬往下说。邱家既然已经把邱秋卖给他了,那这就是他的人,即使他想在邱秋成熟期之前做终身标记,那也是他的权力,谁也没有资格置喙。
管家没听见回应,眸光暗了两分,还想再说点什么时,邱秋正好画完画望了过来。
小少爷骄矜却知礼,见着陌生男人也只以为是客人,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可怜男孩甚至还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抿了抿唇,浅浅的微笑挂在这样干净漂亮的脸上,远比一旁花枝上挂着的晶莹朝露更为甜美,轻易能叫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火气上涌。
管家一瞧就觉得不好,刚想给可怜的小少爷一点暗示,就发现赫斯特粗砺的拇指正搁在腰间的配枪上摩挲,双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管家虽然只是个beta,却也是个成年的男人,他很清楚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如果他是个能闻见信息素味道的alpha,这时应该已经发现空气中的硝烟味比方才要更浓了一些。
管家没来得及提醒邱秋小心,在赫斯特作了个手势后,他就静静地退了出去。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带上门,还一并把在附近工作的女仆和花匠都遣散了。
邱秋走出花房才发现管家不见了,四处张望了一下:“赫斯特阁下,你有看到管家伯伯吗?”
赫斯特望着他白皙脖颈上一滴缓慢往下滑的汗珠,心不在焉地问:“你找他有事?”
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下,邱秋觉得十分不适,心说这人可真没礼貌,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贵族的仪态,体面地回答:“哥哥最近没怎么回家,我有点担心,想问问情况。”
“你哥的情况我比他更清楚,”赫斯特轻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你不如问我。”
赫斯特身高至少一米九,长腿一迈,两人间的距离顿时缩小了一大半,已经超出了邱秋习惯的安全距离,他感觉身周弥漫的硝烟味更浓了,心中的警铃嗡嗡作响,但一想到哥哥,还是忍着立刻离开的冲动,只稍稍往后退了些,然后耐着性子问:“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赫斯特说,“不过我喜欢等价交换,你想从我这儿打听消息,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邱秋又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叫赫斯特?你认识我?”
邱秋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阁下忙于前线作战,可能不太了解,赫斯特上将这几个字可是帝国新闻台的常客。”
“你也会看?”
“当然。”
“还有呢?”
“什么?”
赫斯特微不可查地抬了抬眉,明明是极其微小的动作,但附着他那战场上浸淫出来的强大气势,也叫邱秋心下一紧。
“你只是在新闻台上认识我的?”
邱秋隐约觉得那“只是”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对危机本能的躲避让他立刻反驳道:“当然不是,帝国军校每年的庆祝晚会上也都会提到您,毕竟您可是建校以来最为杰出的校友之一。”
邱秋不知道赫斯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他在上流交际场上学到的一个技巧是,夸赞别人是永远不会出错的。
然而赫斯特果真是个怪人,这个答案不仅没有让他满意,反而激怒了他
——当然,身为帝国元帅,赫斯特不至于喜怒形于色,邱秋是从身周愈发浓郁乃至呛鼻的硝烟味信息素中感知到的。
“赫斯特阁下,”邱秋被过于浓郁的alpha信息素刺激得进入了应激状态,他所有的礼貌都被耗尽了,咬着牙嘲讽道,“帝国军校应该有教alpha收敛信息素吧?那门课您是全逃了吗?”
“我没学好,”赫斯特走向他,“你教我吧。”
赫斯特好像把这话当了真,一点儿也不再收敛,3s级别的信息素肆意扩散开,邱秋甚至在其中闻到了极其细微的血腥气。虽然赫斯特的信息素并没有攻击意味,但过于高等的信息素对oga来说本身就是催情剂、兴奋剂、麻醉剂的混合体,邱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腿也愈发软,甚至还隐隐觉得后颈腺体处一跳一跳的,仿佛春日初生的嫩芽在渴望甘霖。
霎那间,邱秋没有余力思考,只本能地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的力气,做出了自己毕生最不合礼仪的事情
——在一名颇有身份的客人面前,他落荒而逃了。
跌跌撞撞地跑回二层房间后,邱秋小心翼翼地给门上加了两重锁,才获得了些许微薄的安全感。
被高等级alpha信息素刺激的后遗症一阵阵涌上来,邱秋连往前走几步躺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径直往下滑坐到了地上。
屋里全都铺设了毛茸茸的洁白地毯,直接坐着也并不显凉,但邱秋贵族出身,自幼讲究惯了,即使是小时候玩闹时,也从未如此不体面地坐在地上过。这要换做平时,他自己就头一个忍不了这样狼狈的姿态,可此时此刻,他连思考的力气都过分有限,更没心力计较这些旁枝末节。
倚着门背靠坐好一阵子,才算恢复了两分力气。
邱秋迷离的眼神有了聚焦,他微微仰起头,很快便嗅到了空气中如影随形的硝烟味道,其中还掺杂了一缕微不可查的水蜜桃气息
——那是他被alpha引诱出的信息素。
邱秋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进了洗浴室,迫不及待要把那莽撞客人的信息素味道洗干净。可3s级别的alpha信息素过于高级,这不仅意味着强烈的掌控力,同样意味着强大的留存能力。邱秋反复擦洗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把皮肤都擦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甚至都冒出些淤青来,仿佛刚刚被大肆虐待过似的,却还觉得自己身上洋溢着洗不干净的硝烟味。
真叫人生厌!
可恶的赫斯特!
他竟然让一个oga教他收敛信息素?他不知道这等同于调情吗?真是一点都没有分寸!
邱秋满心怨愤,披上睡袍推开浴室门时,更是恨恨骂了句:“下流的平民!”
结果门一推开,就见到赫斯特大剌剌坐在自己的床上,甚至还悠哉地脱下了军服外套,随手搁在床沿。一瞬间,邱秋也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喊:“你怎么能把外衣放到我的床上?脏不脏!”
话说出口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赫斯特却先道:“下流的平民当然不懂规矩。”
邱秋抿了抿唇,拢好自己的睡袍,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赫斯特却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时值夏季,邱秋的睡袍面料自然也薄薄的,虽然不至于透,但能极其隐约地瞧见与露在外头的皮肤的一点色差。赫斯特想起方才花房中,邱秋脖颈处流下的一滴汗,不经意地琢磨:是因为怕热,才选了那么短的睡袍吗?没见过谁家的睡袍连膝盖都不到的,想给谁看呢?
“你在别人面前也穿这么短吗?”赫斯特问。
“你在说什么?”邱秋禁不住提高音量,“请你现在就滚出我的房间,不然我要喊人了!”
赫斯特嗤笑一声:“你不是上了锁吗?怎么不想想是谁放我进来的?”
邱秋:“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你从管家伯伯那里偷的钥匙!堂堂帝国上将,真是不要脸!我给你最后三分钟,再不走我就给我哥打通讯了!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吧?”
“不需要三分钟,”赫斯特突然站起来,一步步向着邱秋走去,“你现在就可以打过去试试。”
邱秋毫不犹豫,也顾不上可能会影响大哥工作这一点,迅速打开光脑就给作为帝国元帅的大哥邱祁拨号,然而“滴滴声”响了一轮,也没有人把通讯接起来,而赫斯特越发靠近了。
邱秋警惕地退到门边,一只手握在了门把上,给自己准备好退路后,重新点开通讯列表。这回他的目光只在邱祁两个字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很快选择拨通堂哥邱旌的号码。可代表接通中的“滴”还没响到地解释,自己是担心临时标记过后邱秋会依赖alpha信息素,才紧赶慢赶快速结束战局,迅猛地让多年老部下都惊讶不已;而叛乱收尾后更是来不及清洗身上的血腥味儿,也来不及包扎,只随意换了身衣服就赶了回来,生怕邱秋想要信息素时找不着他,谁知道一到门口就见自己的外套被丢在地上。
然而邱秋什么也没问,这让赫斯特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问也好,自己那些话真说出来就和怨妇似的,实在来得丢脸,影响自己在邱秋心目中的形象。
邱秋并不知道他在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也不知道赫斯特竟然以为他在自己心中还有形象这种东西。他只是望着赫斯特的伤口许久,终于忍不住心中萌发的恶意——他知道伤口沾水是最疼的,他想让赫斯特疼,于是俯下身往那道伤口上舔去。
这在赫斯特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漂亮的oga俯身在自己胸前,红唇翕张,缓缓舔舐自己的伤口,像是在嘉奖自己战斗的勋章,又像是抚慰他欲求不满的灵魂。
赫斯特登时发了狂一般,猛然把邱秋推倒在床上,激烈地亲吻他。
舌头狂乱地在口中翻搅,邱秋被吻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找到个间隙稍稍推开他,尖声喊:“别!你还在流血!”
因着剧烈的动作,赫斯特的伤口裂得更开了。他看见自己的血沾在邱秋身上,白花花的皮肉和鲜红的血液交织在一起,仿佛古老传说中旧人类文明的唯美油画。
“没关系,”赫斯特一寸寸舔过邱秋的身体,然后伏在他耳边说,“很漂亮。”
邱秋以为他和赫斯特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
——他继续在庄园中住着,而alpha只在精虫上脑时,到庄园里来欺负他一番。毕竟交易就是交易,是纯粹的肉体关系,可绝不代表他们俩之间有什么令人作呕的感情。
可邱秋没想到,之后的一段日子,赫斯特竟然登堂入室,直接邱家的庄园里住下了。不仅如此,赫斯特还带来了个人物品,一副像是打算常住的架势,叫邱秋瞧见了就不由大动肝火。他想让这个混蛋滚出自己家,可哥哥还没有救出来,只能暂时忍着他。
说是带来了个人物品,但元帅大人不知是不是把精力全放在了军务上,随身的东西压根没多少,主要都是些衣物,但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十套,比起邱秋偌大的衣帽间,真可说是两袖清风了。
赫斯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直接塞到了邱秋房里,板板正的深色军服夹在邱秋颜色各异的漂亮礼服中,醒目极了。
赫斯特美其名曰这是为了方便拿取,却只叫邱秋觉得莫名其妙:他特意让管家把赫斯特的房间安排在了整个庄园离他最远的角落里,怎么可能方便?于是邱秋想要抗议,结果话刚说一半,就被赫斯特扒掉了衣服。
可后来邱秋发现,赫斯特倒是没有说谎,方便是真的方便,因为赫斯特直接住在了他房里,每天晚上抱着他一起睡觉。
年轻的alpha精力旺盛,有时候邱秋早晨一睁眼,就会发现赫斯特那驴玩意儿硬得和铁一样,直愣愣顶在自己腿间。邱秋每次想要悄悄挪开,但刚一动作,赫斯特就会突然醒来,然后用结实的双臂紧紧把他固定在怀里,惩罚一般在他腿间狠狠发泄出来。邱秋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从军日久警惕心强,可次数一多,又怀疑赫斯特是钓鱼执法,故意给他机会让他逃,再借故惩罚。
呵,总归是个混账东西。
有一次,邱秋实在忍不了了,跑去找管家质问:“伯伯!我不是让你把赫斯特的房间安排远一点吗?”
管家只觉得冤枉极了,唉声叹气道:“我真给他安排了最远的房间,可他根本不去住呀!”
于是邱秋愈发恨的牙痒痒,心说赫斯特一个贫民出身的,怎么这么快就学会浪费资源了,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不,他骨子里就是个坏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作为新上任的元帅,赫斯特公务繁忙,留在庄园里的时间并不太多。有时邱秋早晨醒来,赫斯特人已经不见了,而值班的女佣则会雷打不动地告诉他,元帅大人是去军部上班了。要不是邱秋对赫斯特那恶劣性子有所了解,都要以为他每次离开时特意叮嘱过女佣,等自己醒来就和自己报备行程了,但那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赫斯特。
不过赫斯特最近的表现倒也还算不错,虽然还是一门心思要把邱秋往床上拉,但没再做过打屁股那般令人羞愤的事,在床上也勉强算是有度,即使硬得发胀,欲望上头都快把邱秋的腺体给舔烂了,也没拉着人强行终身标记,这让邱秋稍稍放下一点心防。
时日渐长,邱秋和赫斯特这般相处着,慢慢显出点平和温馨的味道。
然而,骄纵漂亮的小少爷记不得教训,得了点好就开始像活泼顽皮的小狐狸一样,时不时抓挠一下主人,非得去摸索主人的底线在哪里不可。
这种试探表现在很多地方,比如有时候亲热完了,邱秋喘气喘得嗓子冒烟,就会一脚踢在赫斯特大腿上,支使元帅大人去给自己倒水。
比如有次邱秋一时兴起,突然想吃库克星球的红雾果,这种果子产地偏远产量又少,偏偏味道极其甘甜可口,向来是特供皇家的,以前连哥哥都没给他弄来过,他却非要赫斯特去弄给他吃。
再比如,赫斯特工作时总会弄得一身尘灰,邱秋闻不惯,每每一定要他洗过澡才给近身,不然都不让碰的。
可令人惊奇的是,任凭邱秋嫌这嫌那、颐指气使,赫斯特竟也都一直让着他,水亲自给倒,果子给摘了最新鲜的来,更是养成了下班回庄园饭都不吃先洗一遍澡的习惯,叫有些伺候的女佣瞧了都脸红不已。
只是赫斯特没驯过兽,不知道家养的小狐狸都是越惯着胆子越大的。
于是某一天晚饭时,邱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该不会是故意一直不把我哥放出来的吧?”
赫斯特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冷淡地说没有,邱秋则随意地点了点头,嘀咕道:“早点把我哥放出来,我们也早点结束,不要耽误你娶妻生子。”
邱秋不知道是哪个词触怒到了赫斯特,平时在人前还算人模狗样的元帅大人突然发了疯,当着管家和一众女佣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他按在了餐桌上。
管家匆匆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之后,赫斯特更是再无顾忌,直接在餐桌上扒光了邱秋,翻来覆去把人玩到月上梢头。邱秋后来受不了了,手臂挣扎着乱挥,不小心掀翻了烛台,火热的蜡油滴在白嫩的肌肤上,瞬间烫红了一片,痛得忍不住尖叫。
而赫斯特看着邱秋沾染了情欲又交杂着痛苦的脸,心里只想着,我的小少爷,你可真是知道怎么刺激人。
那一次惩罚的动静太大,整个庄园的人在那晚上都没睡好,管家事后面色尴尬地找到赫斯特,忧心忡忡地说:“小少爷是从小娇养大的,心高气傲,有时候说话是冲了点,但您也别玩得太过火,就算再怎么样,要做那事儿至少也回房里吧?”
赫斯特看着管家,面色冷然:“邱家已经把这庄园转给我了,你的工资现在是我发的,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你自己也想想清楚。”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袖子一甩就脚步带风的走了,留在原地的管家面如菜色,心想元帅大人强势又听不得劝,可真是苦了他的小少爷了。
只是元帅大人在人前装模作样,而到了人后,欺负邱秋时却着实收敛了不少,但邱秋并不知他和管家这一遭的事儿,只以为是自己吃了教训,最近没再挑衅赫斯特的乖巧表现起了效果。
有时候邱秋会觉得自己像是被驯养的脔宠,惹主人不高兴了就打一棒子,表现好了又给个甜枣,而他的脾性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驯化中消亡。
现在想起来,邱秋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像刚开始那样,对赫斯特有极其强烈的反抗意愿了,而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惶惑不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算等到哥哥被救出来,自己真的还能完全摆脱赫斯特,重新做回那个高贵矜持、漂亮骄矜的邱秋吗?
邱秋十分苦闷,看着满院子繁花似锦也没个笑容。
出神之际,邱秋突然发现仆佣队伍中有一人拼命对着自己眨眼。他觉得那人好像有点眼熟,定睛细看,终于确认了那是乔纳·林恩。
——他未能成事的前联姻对象。
邱秋竭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找了个借口把乔纳带回自己房间。
时值正午,他们刚进门一会儿,就有女佣敲门问午饭怎么办。邱秋紧张地看了眼乔纳,比了手势让他赶紧藏到阳台上去,然后谎称身体不舒服,让女佣把饭菜都直接送到房间来。
大抵是因为和喜怒不定的赫斯特相处久了,邱秋也被养出了几分敏感多疑的谨慎性子——等女佣走了,他还靠着门小心听了一阵子,接着把门打开条缝,确认完走廊上没有人,才让乔纳出来。
不过乔纳并没有因为被要求躲躲藏藏、像个见不得光的情夫一样而生气,反而是邱秋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有些着脑。
“你怎么会在这里?”邱秋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要是被赫斯特发现,我们俩就都完蛋了!”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在邱秋震惊的注视下,乔纳有些激动地上前抓着他的肩膀,“邱秋,我带你私奔吧!”
“私奔”这个词眼对邱秋而言实在过于震撼,他下意识甩开了乔纳的手,稍稍退后了一步。
身为贵族,邱秋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与家族的命运息息相关,享受着身份带来的锦衣玉食和无上荣耀,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他倒是曾经听说过上流圈子里有个oga被平民哄骗,抛弃身份舍弃家族,跟着个alpha流浪到偏远星系,后来就没了消息,不过他也就茶余饭后听了一嘴,从没关注过故事的后续,因为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私奔”这个词还能跟自己挂上关联。
当然,邱秋也没想到乔纳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毕竟当初相看时,这人瞧着也是个以家族为荣的典型贵族,并不像个贸贸然不计后果的恋爱脑。但话说回来,邱秋现在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也并不太准,就像他当初觉得乔纳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现在居然都能做出私闯oga府邸这样的莽撞事儿了,也是令人惊奇。
“邱秋,”乔纳毫不介意他甩开自己,神色仍旧热烈,“你不知道,其实我,眼中自动把那整肃军服都过滤了,只看到衣服下绷紧的流畅肌肉,以及那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
只稍稍看了一眼,邱秋下身竟直接硬了,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忍下去,必须得找个机会释放了。
然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邱秋脑子里还是从没有冒出过“找赫斯特帮忙”这样的想法,毕竟他也不能直接去问赫斯特“为什么你不肏我了”,他只是想到了从前不经意瞟到的一则小广告,是关于一个瞧着和小海豚一样的情趣用品的,上头有oga用它自慰的直白图片。
晚上,饭后,邱秋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管家伯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一会儿洗个澡先睡了。”
“呀,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江医生看一下?”
“不用,只是比较困而已。你记得提醒一下,晚上谁也不要进我房间打扰。”
“好的,好的,小少爷快去休息吧。”
……
回到房间后,邱秋照常锁死了门。
他背靠在门上,手肘贴着凉凉的门板,深深喘了口气,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兴奋和雀跃来。
虽然身子其实早就被赫斯特肏开了,但邱秋隐隐有预感,今晚才是他真正步入成熟的开始,这将是他,他似乎在收尾,一条大舌囫囵转了个圈,把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所有水液都搜刮进嘴里,喉结一滚,竟是直接咽下了。
热辣教学终于结束,随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英挺脸庞逐渐抬起来,邱秋看到一根未断的银丝从从赫斯特的口中挂下来,随着挺身的动作越拉越长,而那银丝尽头则没在自己下身的小穴里,一时呼吸也彻底乱了,喘得稀碎又急促,像喉口梗了一块东西似的,羞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舒服吗?”赫斯特像头孤狼一样瞄准了自己的猎物。
邱秋抿了抿唇。他不好意思正面回答,却也很难违心说不舒服,手指扣扒着床单,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花样吗?”
算是半默认了。
赫斯特兴奋难已,道了句“当然”。开始新活计前,他似乎突然注意到嘴边还挂着一缕涎液,大手随意一挥将那银丝斩断了,于是粘稠的浊液霎时间回弹到邱秋会阴上,蓦的激起一阵凉飕飕感觉,叫oga觉得又刺激又不适,下意识瞪了alpha一眼。
不过邱秋很快就没有耍脾气的心力了,因为他被赫斯特抱到了身上,两人以坐姿紧紧相贴,下身两根烧了火一样的肉棍也死死贴合在一起。邱秋双腿叉开,夹着赫斯特结实有力的腰,一时有些无措。
要论起来,邱秋之前也被赫斯特以坐姿抱着肏过,但这回却有很大的不同。赫斯特不再是那副身处下位也占尽主导权的上位者模样,他好像真要把床上的权力让渡出来一样,抓着邱秋的手非要引导oga去主动。
“摸摸它,它快要想死你了。”赫斯特带着他去套弄自己的阴茎。
邱秋握着那比他小臂还粗的阳具,感受到那因长时间硬挺而仿佛胀得快裂开的热烫,又抚弄过厚厚一层包皮上虬结的青筋,脑子都热得快烧掉了,下身小穴也不断往外吐着骚水,把alpha麦色的大腿打湿了一片。
“然后呢?我该怎么做?”邱秋细密的睫毛不断扑扇着,说得好像自己半点也不懂情事一样。
赫斯特不去揭穿他的害羞,只托着oga的两瓣臀肉引导他抬起上半身,“握住它,对准你的小穴,对,稍微左边一点。”
“做得好,我的小少爷,扼……然后慢慢坐下来,对,把它吞下去,整根都要吞下去。”
等到终于全根没入,赫斯特忍不住舒服地叹息了一声。他下身早就硬得像烧红的烙铁一下,滚烫着的巨物晾在潮湿的空气中,只觉那不是适宜生长的环境,委屈地渴盼着进入一处同样热烫的巢穴,等了如是之久,终于是等到了。
霎时间,仿佛饮过血的利刃归剑入鞘,又如两座活跃的火山纠缠在一块儿,亲密地分享各自珍贵的温度。
“进……进来了……”邱秋脸颊一片酡红,有点好奇地伸手去摸下身连接的地方,那两个沉甸甸的精丸因他突然的触碰而激动地抖了抖,吓得他立马缩回了手。
“做得好,我的小少爷,”赫斯特适时鼓励他,一双大掌扶在他臀部两侧,辅助性地引导他前后摇摆,“腰别动,屁股前后摇一摇,嘶……”
邱秋不喜欢他直白粗俗的用词,故意夹了一下后穴以示警戒,谁知这只让alpha更加激动,下腹用力向上一顶,手上死死抓着两瓣臀,几乎要把它们捏得变了形。
“干嘛呢你!”小少爷疼得眼泪汪汪的,差点直接软倒在他身上,好半天才缓过来,“不是说要教我吗?你自己动干嘛!”
“嗯,是我不好,”赫斯特认错速度一流,转眼又带着他去摇摆臀肉,“我们继续。”
赫斯特表现出一副纯良好脾气的样子,似乎自己真的不去干预性事了一样,其实每每在邱秋往前摆动腰肢时,总会偷偷往前挺动腰腹。他技巧很好,暗中用力时,懵懵懂懂的小少爷根本发现不了,只当自己学习天分高,法地揉弄下,那白嫩胸肉仿佛变成了两个软乎乎的大面团,任人揉搓摁捏,偶尔从中间被按扁了,乳肉只能从手掌边缘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逃出来,有时又被恶劣的两根手指捏住乳粒拉伸,于是两团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又被塑成了小圆锥,乳晕上的粉色也因为皮肉拉扯而显得更加稀淡。
邱秋被赫斯特教学一遭,明白了如何玩弄下体,可摸自己乳房这还是头一回,手上动作毫无技巧,有时候弄得过了,乳团从里到外都发出刺痛,疼得他倒在枕头上翻滚。
然而年轻的oga好奇心旺盛,等阵痛过了,马上又不死心地上手作弄,一来二去的,渐渐也找到些乐趣,从揉弄乳房中体会到了些酥酥麻麻的快感。
而更棒的是,也不知哪里做对了,误打误撞的,先前折磨邱秋许久的乳房痛感竟也在这样的揉弄中渐渐缓解了,虽仍有些臌胀,至少完全不影响其他活动。
邱秋掂了掂自己被玩到红肿发烫的两个乳团,满意地轻轻拍了一下。
他可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胀痛虽是已经缓解了,但莫名其妙毫无来由的疼痛总是叫人担心。
天色已经很晚,庄园里的仆佣大多歇下了,邱秋也不好意思拿这样私密的事情去问管家伯伯,于是自己上星网搜了搜。
先胀后痛、乳房变大、按摩后缓解……
邱秋把症状一一打进搜索框,选择按照网民认可度排序,然后好奇地点进第一条答案。
【专家:95%的概率是乳腺癌。】
负心薄情的alpha不知在哪里鬼混,和前头十几日一样,整夜都没有回来。
邱秋独自枕着足以容纳三四个成年人的宽大床铺,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几乎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硬熬到了天亮。
直到屋外鸟雀啼鸣、朝阳东升,邱秋才往亮堂的窗台上看了眼,然后揉了揉通红发胀的眼睛,挂着一圈厚重的眼袋起身洗漱。
一夜辗转难眠,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邱秋好歹是贵族出身,不是一点儿没有见识的oga,虽然刚看到星网的专家回答时着实慌乱了一瞬,但经过夜间的反复思索,他也逐渐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
“星网看病全是绝症。”
是了。
星网上的专家也不知道都是哪儿来的,有什么执业资格没有,哪儿能看看就信呢?肯定还是邱家花大价钱聘请的私人医生靠谱。
于是白日里,邱秋寻了个机会找到管家伯伯,旁敲侧击打听江医生的联系方式。
“小少爷,你生病了吗?”管家显得有点担忧。
邱秋本就是不想让他挂心,才打算自己去联系医生,当然不能直说自己可能得了乳腺癌,眼珠子哧溜一转说:“不是我,是赫斯特,他……”
“元帅大人怎么了?”两人都已经终身标记了,管家当然也是关心赫斯特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军部太忙了,他好像精神压力有点大,连带着身体也出了点问题,晚上一到床上就……”
邱秋故意装作支支吾吾的样子,仿佛很不好意思开口似的,“你看……他可能害羞了,最近都不好意思回来住。”
管家恍然大悟,当即给了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认真叮嘱:“最好还是让元帅大人亲自看看医生,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不然以后受苦的也是小少爷你啊!”
邱秋被他说得红了脸,胡乱点了通头,一拿到联系方式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在原地的管家唉声叹气,声响大到跑远了的邱秋也能听见。
小少爷摸了摸羞红到热的脸颊,心想他可没瞎说话,多余的意思可都是管家伯伯自己猜的,理解错了也怪不得他。
回到屋里看见平整空荡的半张床,又愤愤然想,就算他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要不是那混账alpha在外鬼混不回家,也不至于被人造谣性能力都一无所知,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底都是活该!
当然,alpha什么的先抛在一边,眼下还是向医生问诊更重要一些。
邱秋把自己胸乳的症状一一写下,编辑好消息,发送给江医生询问情况,对方也很有收了钱的职业素养,消息回复得很快。
江医生:“还有其他症状吗?”
邱秋:“?”
江医生:“我是说除了乳房以外的,身上有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比如头晕腹胀、局部疼痛、咳嗽发烧之类的,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别落下,这样才能让判断尽量准确。”
邱秋被他一句直白的“乳房”惊到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医生,“乳房”在人家那儿不过只是专业词汇罢了,于是忍着羞耻,尽量客观地把头晕恶心、胃口变化、下体出现白稠状分泌物之类的症状一股脑全说了。
他急切地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好让自己清楚身体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然而江医生秒回的高级服务态度急转直下。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可好一会儿了还是没有消息回过来。
邱秋:“还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吗?”
江医生:“不用,只是……按你这个症状来看,很像是怀孕。”
“啪”的一声,光脑都被吓到了地上。
江医生:“我记得你最近成年了,成熟期里有和alpha进行终身标记吗?”
邱秋捡起来光脑时,手腕到手指都抖个不停,差点再次一甩手把光脑丢到地上。好不容易稳住光脑,打一行字还经常输错,反反复复删改了好几次。
“嗯……标记了,但是……标记后就吃了避孕药,这样也会怀孕吗?”
江医生:“避孕药不是绝对有效的,还是存在一定概率。”
江医生:“你这个月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邱秋出身贵族,浸淫上流社会十几年,最是清楚服务贵族的私人医生这个行当。他们就像旧时传说中给皇帝看病的御医一样,有什么病症都是往保守、往漂亮了说。他们要是说有一定概率,那基本上就没跑了。
所以自己怀孕这件事,大概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板上钉钉了。
这让邱秋心慌意乱,灵光的脑袋瓜都团成了浆糊,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连和赫斯特上床标记这件事,都是做久了做多了之后,近日里才慢慢能勉强适应的,哪里能突然接受怀孕这样更爆炸性的大事情呢?
且不说那是讨厌的赫斯特的种,邱秋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哪里能懂得怎样去照顾另一个新的小生命?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即便没有赫斯特强插的这一脚,邱家没有败落,邱秋按部就班地步入正常的婚姻关系,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也得是等到二十五六岁,自己和丈夫的事业都稳定了,两个人也相对独立、建立起完整的小家庭了,才会去考虑怀孕生子这样的事情。
十几岁刚成年就跑去生孩子?
开什么玩笑?
一时间,邱秋满心满肚都是对赫斯特的怨怼,觉得alpha太不小心了,干嘛要在成结的时候射进生殖腔里呢?不知道终身标记的时候中招概率有多大吗?
至于他自己情欲上头时,抓着alpha求他射进来的样子,邱秋是一下床就忘干净了。
只是再如何怨天尤人,事情总得有个着落,而怀孕这样的大事,总不是自己一个人解决的了的。
于是自终身标记后半个多月过去,邱秋终于破天荒地给赫斯特发了一条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邱秋从早上等到晚上,日头东升西落了一轮,雀鸟都耷拉着眼皮回巢了,对话框里还是没冒出一条回复来。
军部事务繁忙,邱秋是知道的,所以赫斯特这十几天不着家,他虽然心里愤愤然编排着对方,理智上却知道这是正常的事情。
可再怎么忙,总该有个回消息的时间吧?这又不是战争时期要上前线,在帝都星待着还能陷入无信号区呀?
邱秋气得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把床单都打湿了一片。濡湿的痕迹偶尔接触到皮肤时,泛起一阵凉飕飕的冷意,大夏天的竟也变得叫人齿冷起来。
现在想起来,好像一切都是有征兆的。他和赫斯特的开始原本就是一场交易,他付出身体,而alpha帮他救出陷在帝国监狱里的哥哥而已,如今也算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只是邱秋心底最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曾经也是崇拜过赫斯特的。
早几年的时候,邱秋还不是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的、大方优雅体面精致的oga,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会为战斗和军火着迷的男孩子。
要是在十三四岁,尚还念着初等学校的时候去问邱秋,以后上大学了想要读什么专业,那答案一定不会是如今的音乐系。那时候,邱秋心心念念的还是帝国军校的武器改良与制造专业,在邱家永远对他开放的庞大武器库资源支持下,他能对帝国最先进的军用武器如数家珍,让一众同龄的贵族alpha都自惭形秽,在学校里都不敢多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