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杨杰只是拜访了一次朱仪,并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他确实和杨府有什么牵连,更没有证据证明,朱仪和天子有什么牵连。
但是,这一次过来之后,所有人还是默契的开始对朱仪进行试探和质问。
不过,这种可能性毕竟不大。
要知道,当初陈懋等人,之所以选择拉朱仪入伙,也并不是随随便便找的。
自从土木之役以后,天子对于成国公府的态度一直十分冷淡,尽管朱仪东奔西走,还有胡濙暗中使劲儿,但是,始终都没个结果。
这并不单单是朝中有人反对这么简单的,根子其实还在天子的身上。
或者说,在天子身边的那一干天子党的身上。
朝中对朱勇的责任一直有所争执,很多人都觉得,土木之役的惨败,朱勇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持这个观点最坚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子如今最信重的大臣,于谦!
除此之外,王文也是这一观点的支持者。
有他们两个人杵着,朱仪基本上不可能会去投靠天子,给自己找罪受。
何况,去年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选秀风波,丢尽了天子的脸,朱仪从宫里出来之后的潦倒绝望,他们也都看在眼中。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做不得假。
所以,朱仪真的是天子的人这种可能性,应该说非常小。
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一旦是真的,后果所有人都很难承担的起,因此打心底里来说,他们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而如今朱仪的态度,其实已经让他们心中松了半口气。
因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骤然被如此质问,如果朱仪心虚的话,那么他必然不敢承认和杨杰的往来。
他能够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其实已经代表了很多的问题了。
朱仪坐在对面,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对于焦敬的问话,他略一沉吟,便道。
“我没答应!”
于是,焦敬皱起了眉头,但是,还没等他说话,朱仪的声音便再度响起,道。
“但也没有拒绝!”
感受到在场众人疑惑的眼神,朱仪道。
“当时杨杰来找我,问我是否愿意答应这桩交易,我只对他说,一切到廷议之时,自有分晓,随后杨杰便回去了。”
这话说完,在场诸人的神色便显得有些若有所思起来,焦敬沉吟片刻,仍然继续问道。
“但是,小公爷还是来找了二爷,打算和杨家在廷议上配合?”
这句话问的有些过分,不仅是朱仪,其他的人看着焦敬的目光,也略有不满。
朱仪脸色一寒,显然也有些生气,道。
“焦驸马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我进府以来,驸马爷便对我处处诘问,我都如实以答,可驸马爷句句话里,都在暗示我早已经和杨家联手,还说我陷害宁远侯,敢问驸马爷,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栽成背信弃义之辈吗?”
焦敬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道。
“小公爷误会了,老夫刚才说了,这件事情干系重大,所以,老夫只是想要找一个真相而已。”
“呵~”
这下,朱仪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右手轻轻一拍桌子,起身大步来到花厅中间,正站在焦敬的对面,气极反笑道。
“真相?”
“真相就是,宁远侯胆大包天,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欺瞒太上皇,裹挟诸家勋贵为他所用,甚至于在这场局里,太上皇都被他算计了进去。”
“事到如今,宁远侯落得如此下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驸马爷字字句句阴阳怪气,无非就是想说,既然杨杰来找过我,我为何没有提醒任礼,反而还在廷议上保持中立。”
“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驸马爷,杨杰也去找你了吗?怎么廷议之上,也没见你替任礼出头呢?”
”照驸马爷这么说的话,跟杨家勾结的,只怕不止是我成国公府,还有英国公府和其他一干勋贵。”
“闹了这么半天,原来驸马爷就是想说,天子圣明英断,早已经暗中收服了所有勋贵为他所用?”
谷窆≈lt;/span≈gt; “那我们还在此商量什么,趁早去乾清宫牵马坠蹬吧!”
花厅当中一片寂静,只有朱仪愤怒的声音回荡着。
焦敬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张輗倒是迟疑着开口,道。
“小公爷,你莫急,这件事情后果太严重,所以,大家也不得不慎重。”
说着话,张輗转头看了看在场的诸人,又道。
“诸位,方才的时候,你们不让我跟小公爷透底儿,所以我一直没说话,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我觉得,莪得说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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