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下来,发现詹老身上的子弹是自己人的编号,又加上宗老身上密密麻麻的枪孔,情况不难猜。
越往深入调查,就隐隐发现了是詹老故意卖了消息,谋划的这一场反扑。
目的是对付宗老之流,对付与己方意见不合之流。
上头震怒,当初与詹老站在同一条线的人纷纷被调查。
这一查,恐怕没有一年半载都没办法结束。
“那时候季高阳还是个孩子,过些天他就会放出来,但是因为他生父背景不纯,工作是保不住了。”
“至于詹家人,詹成济这人颇有些重男轻女,早将儿子排在京市,压根没牵扯进边境案中。但是,其他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工作是保不住了,极可能会下放。”
阮棠了然地点头,而后又问起了詹婷白。
“她么,半生恋爱脑,在边境时只顾着谈恋爱,回了京市小心翼翼生怕季部长发现端倪,倒也算是因祸得福没惹过祸事。过些天,应该会季高阳一起出来。”
如季南烽所说,没过几天,詹婷白就随季高阳回了宗家。
季高阳回了家后,他媳妇抱着他一顿哭。
詹婷白站在一旁木木的,要是平时,詹婷白一定会斥责儿媳妇没规矩。但是如今,她和高阳都没有工作,往后还得瞻仰宗家的鼻息过日子。
宗副院长也抹了抹眼泪,在一旁劝着女儿:“我的祖宗喂,高阳虽这回受了苦,以后一定会苦尽甘来。你如今可是双身子,可不好一直哭,要是生出个小哭包就不好了。”
季高阳惊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我媳妇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
詹婷白浮夸地对季高阳媳妇夸了又夸,又叮嘱她平时要小心:“我那时候怀着高阳前几个月吃什么都吐……”
詹婷白说到一半就看到季高阳黑了脸。
詹婷白也悻悻的,她说了那么多年的谎,连自己都信了。
“妈,宿舍那边那么久没打扫,你先去整理整理吧。”
詹婷白乖觉地应了,詹家完了,她工作也没有了,季高阳的工作也没了,如今全靠着宗家。
幸亏高阳媳妇怀孕了,要不然依着宗副院长的势利眼,极可能会让两人离婚。
如今高阳媳妇怀孕了,她正好可以照顾儿媳妇,要是高阳媳妇孕期反应剧烈一点就更好了,最好上不了班,好让高阳给顶上。
詹婷白期待地看了好几眼高阳媳妇的肚子,才脚步轻快地走了。
宗副院长对季高阳是满意的,她女儿结婚好两年都没怀孕,詹婷白没少挑刺,但是季高阳从未说什么,待她女儿始终如一。
如今经了这一事,季高阳的行事她愈发满意了,特别是对詹婷白没有那么听话。
至于季高阳没有工作,这完全是小事。且不说之前季家分家,季高阳分了好几千,这钱就是有些人工作一辈子也赚不来。
就算是小俩口日子过得紧巴巴,这还不是有她吗?当初老家伙牺牲的时候,上头给了家属一大笔抚恤金。这钱足够她外孙娶媳妇了。
高阳媳妇洗了一把脸,才与季高阳说起了这些天的艰难。
“妈为了打听消息,几乎将所有的关系都跑遍了,就连我爷爷的那点子人脉也都用上了。”
季高阳感动不已,连道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宗副院长。
宗副院长长叹一口气,“有些人啊,经了一事才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宗副院长添油加醋地将隔壁阮家是如何冷情冷血,一个个都太能装了,一个个都不是人。
季高阳欲言又止,想了想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万一他岳母和媳妇说错了话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小声道:“我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是大哥提审我的。”
“你说什么?!”
宗副院长和季高阳媳妇异口同声地道,季高阳媳妇有些心慌地瞄了一眼宗副院长。
季高阳示意两人小声一点,“要不是有我大哥看顾着,我恐怕要受不少罪。我妈,她就没少……”
宗副院长呼吸都乱了,不过几息之间就稳定了下来。
“这般说来,阮家还是好的。怪我走投无路,又因为着急想知道你的情况,用阮从谦医生逼迫阮家去卫老首长家打探消息。”
宗副院长见季高阳脸都白了,又道:“一人做人一人当,这事是我误会了阮家,一会儿我就去阮家道歉。”
没想到阮家的软饭女婿竟然这般有本事,不声不响地参与到了这个案中。
就凭着季南烽能在这么大的案子里提审季高阳,这个歉她也得去道!
季高阳半点儿不知道宗副院长想什么,果然好母亲都是别人家的,他媳妇的母亲通情又达理,敢作又敢当。
他歉意道:“妈,我跟你一起去,你都是为了我,我哪能让你一把年纪还上门跟人赔罪。”
在宗副院长的张罗下,一家人提着厚礼去了隔壁。
宗副院长惯会说话,只字不提季南烽对季高阳的照拂,只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逼迫阮父,还害得阮父辞职。
“我已经跟院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特意来请你回去上班的。”
宗副院长说完,又说起了自己是个做母亲的,又马上要做外祖母,不想外孙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阮母同是做外祖母的,听着频频点头。
要不是阮棠知道宗副院长的过往的处事风格,多半会被宗副院长的大气给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