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宗副院长说完,阮父才道自己心意已决,“我这把年纪,也该在儿女身边享受天伦。若是小白白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可得从娃娃抓起……”
阮父又说起了阮棠小时候,自己是如何抓她学医的。
宗副院长听了也大受启发,笑道:“要是高阳的孩子也是个学医苗子,我可要多跟阮医生您这儿来取经。”
阮父留下了宗副院长他们带来的厚礼,客套地将人送了出来。
季小弟还记得宗副院长这些天没少指桑骂槐,有些恼了为什么还要对她们一家人这么客气,还要收他们的礼物。
阮父有意教导季小弟,“要是遇上了心胸狭隘的小人,要是没办法一击给锤死,说话做事还是得大方一些,免得被人记仇。”
“就如这一回,我要是不收了礼物,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咱家没原谅人家,这事没翻篇。回去后不得琢磨着,找到机会就要先下手为强,把咱们摁死?”
“左右说明了这是歉礼,拿了犒劳嘴吧。最近没骂回去,嘴忍得也挺辛苦。”
季奶奶:“还是亲家会教孩子,小弟可得抓着机会多学着点。”
高沁闻言,也若有所思。
说起教孩子,阮棠想起了这学期早已经开学。
上回打电话回省一,听钱助理说起了季小弟和高沁的班主任已经上门好几次。
去年学期没结束,阮棠就给两人请了假带到了京市,后来因为一系列举报的事情,两人也没能回去。
到了今年,又找到了季部长这个亲生父亲,回去的日子就被拖了下来。
“这个学期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你们班主任很看好你们两个,觉得你们两个极有可能拿下举荐上大学的名额。特别是小沁,你们怎么想?”
高沁垂下头,纠结地把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其实,我对学医不感兴趣。”
省城附属学校的推荐名额都是所有医院凑起来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的。
谢婶没少照料高沁与季小弟的起居,早将两人当自家孩子看,一听高沁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忙劝道。
“哎哟,小沁啊,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毕业后要是不上大学,又没工作可就要下乡啊。你这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这种苦。”
谢婶当初就是在大西北的农场里,一想起以前的日子都忍不住冒冷汗。
阮母和季奶奶也跟着劝,“要真是不喜欢咱们出来就干点配药的也成的。”
甭管别人怎么劝,高沁就没松口。
季小弟咋咋呼呼地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我也不想学医,我就想开飞机。”
季奶奶给了季高阳一拐棍,这小子还嫌不够乱吗!“我看你是脑子想开瓢!”
这几个月,阮父也挺欣赏高沁这小姑娘,好学又不骄纵,很难让人不喜欢。“学医苦,要是不喜欢就更苦。小姑娘还小,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阮母可就不赞同,“小沁脑子聪明,这不是还没接触医学,要是接触久了,喜欢也说不定呢?”
阮棠倒是没季奶奶他们那么着急,因为明年就是77年。要是高沁真去了医科大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考大学。
倒是还不如,休学一年。全力冲击77年的高考。
孤儿气质
詹成济的案子越查越大,这倒是与季南烽小队来京市的任务不谋而合,季南烽也不急着结案,索性慢慢查,细细查。
如此一来,季南烽倒是有了时间回家,给他媳妇暖床。
唉,许久未暖床,这业务都有些生疏了。
需加强复习。
季部长重婚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还了季部长的清白,也把季宅解封了还给了季部长。
季宅解封那日,季部长亲自邀请了阮家人和宗家人,詹婷白听说了后也去了。
她与詹老编织了这么个弥天大谎,害得季部长一家人十多年未见面,到底还是心虚。
但是,一想到她是老季的合法妻子,她可是持证上位的,她有什么好心虚?!
要是有人赶她走,她就将她与老季的结婚证拍到那人的脸上!
这季宅怎么得该有她一半。
季部长自然也看到了缩到季高阳身后的詹婷白,他没出声赶人。
正好,有些事情也该有个决断了。
“老太太,您来撕了这封条吧。”
季奶奶被高沁扶着,看着记忆中老了十五年的儿子的脸,用陌生又尊敬的眼神看着她,心下一软。
到底是她的儿子,没了记忆也罢,只要活着,想了还能看上一眼。
季奶奶撕下封条,“愿你后半生皆安,半生顺遂。”
这话是季奶奶早前听收音机时学来的,她早已经想透,她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就这么个儿子吧,不搞认亲这种撒狗血的也行,只要他平安顺当就好了。
季部长谢过老太太,招呼所有人都进屋。
季小弟全程黑着脸走在后面,嘟囔着:“我一点儿都不想进去,为什么还不回家?我还要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