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笙。
王书浩为难地挠头, “不好意思啊,宋神平时不怎么跟我们说私事儿,他那人边界感强得很,我们也不敢随便问。他去哪儿了可能只有老班知道?”
“我看未必, ”邹北摸下巴, “你见他哪回乖乖地请过假?”
王书浩噗嗤笑:“这也是。”
林笙失望地垂下眼,道了两声谢谢后, 转身下楼。
一中文理科单独分了两栋楼,林笙脚步加速地赶回对面的文科楼,心不在焉。经过三班教室后面的窗户时,不死心地又朝里面望了望,还是不曾看到少年散漫的身影。
不料却对上了许柚看过来的眸瞳,澄澈而干净。
心中失望难掩,林笙只浅浅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便匆匆离开。
许柚脖子偏着都发酸了,她才缓缓收回视线,沉默地收拾着试卷,耳朵边又响起班上叽叽喳喳地嬉笑起哄声。
“过分了啊,这还没毕业呢,就秀!”
“就是,宋神才刚没来学校,就急地来找。吼吼,这下怕不是要捅破窗户纸了吧?”
“笑死。不可能。”
“你放屁,凭什么说不可能?”
“宋神那样不守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性子,要捅破窗户纸早捅破了,还等到现在?”王书浩一屁股瘫回座位上,欠揍的音调像是在许柚耳根边说,一字一句听得格外清楚,“人家宝贝着呢。”
宝贝着林笙,在乎着林笙。
不舍得捅破那层窗户纸,怕老师找她麻烦。
所以昨晚临时有事也只把小猫托给她许柚,这样老师问起来,宋祈年不会担心、不会在意。因为他不宝贝她,所以能毫不心虚、坦荡荡地解释他们两个仅仅是同学关系。
是吗?
是这样吗宋祈年?
许柚说不上来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就像是一条缺水的鱼儿,忽然被放入只有它一条鱼的大海,它是独一无二的,大海只属于它。鱼儿雀跃悸动,摆着鱼尾幸福地游着,满心想着:大海只属于我。
可第二天发现,它所心动珍惜的“大海”,无非是被施舍的一汪小水窟,不过一隅之地,可怜又可笑。
大海从不属于它。
很快,早读课铃敲响,那点稀稀拉拉地谈笑声被朗朗读书声盖过,许柚耳边才得以清净。
她翻开语文古诗词,心里蓦地想到:这天地之间,难不成只有这一片海么?
求而不得为何不弃之。
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还未曾明晰,她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下,转头便瞥见一座山堵在她后边,蓝衬衫西装裤,还有一点啤酒肚。